”
这时雷古勒斯完成了他的布丁糊糊,抬起头来。
“埃文。”斐克达说。
“噢……再见。”雷古勒斯莫名其妙地舒了一口气。
“走啦走啦!”
卡佩拉一把拽走了斐克达。
她们一路向上,越往上走蓝领带和红领带就越多,不少红领带还拿她们俩寻开心。库尔莎?克劳奇在楼梯上经过她们时挥了挥她带疤的左手。
斐克达有些窘迫,可卡佩拉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最后她在天文塔顶层停下脚步,埃文在栏杆旁站着。
秋风萧瑟,斐克达不禁打了个寒战。
“吃饱了撑的非要到这里来吗?”
“独家机密嘛。”埃文走过来。很久不跟埃文混,斐克达觉得哥哥有点陌生。
“那你倒是说啊。”
斐克达本想走到背风的地方,却发现这地方四面迎风。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波拉里斯决裂吗?”埃文在斐克达身后问。
“库尔莎克劳奇把你传染了?”斐克达裹紧校袍,“有话直接说,你妹妹冷得很。”
“好吧。尼古拉斯?萨默斯的投毒案是波拉里斯做的,小巴蒂?克劳奇替他承担了责任。”
这所谓的独家机密并没有给斐克达带来多少震惊。格林格拉斯干坏事就像吃早饭一样平常,他自己干干也就算了,现在还有组织有计划地干坏事了——这不就是他那个预备役小团体的真正宗旨吗?
“我还知道格林格拉斯让瓦特尔曼把文迪米娅的腿摔坏了呢。”斐克达转过身,翻个白眼。
“如果那锅毒本来是要下在麦克米兰杯子里的呢?这还没什么大不了吗?”埃文走近妹妹,握住她的肩膀,“他几次三番对麦克米兰下手,你不觉得气愤吗?你不想恶人恶报吗?”
这不对劲。斐克达紧紧盯着哥哥的眼睛。要成长好像也没这么快吧,才几天而已。难不成他这几天受了什么打击?
“有什么证据?你想说什么?”
“这不需要证据,但这需要你的帮助。”
“我凭什么帮?有什么好处?”
埃文微微俯身。“你难道不恨格林格拉斯吗?”
她恨格林格拉斯吗?斐克达问自己。格林格拉斯的恶行她都知道,文迪米娅差点丢了性命她也知道,可他最终也没有对斐克达造成什么伤害。说是极度厌恶还好,但绝对谈不上深仇大恨。一旦丑闻以罗齐尔的名义曝光,格林格拉斯家族势必与罗齐尔家族为敌,克劳奇家族必然紧随其后。权衡利弊,此事都是不值。
“我不会做不值得的事。”
“那这件事值得告诉麦克米兰吗?”埃文松开了手。
“我懂了。”斐克达扬起眉毛。
“很好。是时候长大了,我的妹妹。”
***
埃文双手双脚被反绑扔在禁林已经有大约半个小时了。禁锢咒坚不可摧,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裤袋里空荡荡的感觉告诉埃文他的魔杖不见了。四面看去都是树,想必这里是禁林深处。泥土的潮湿加上寒冷的夜风直直灌进埃文衣服里,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今天是万圣节,所有人都在城堡里开宴会,不会有人来了。他总不能指望林子里的人马把他救了吧。夜黑风高的,万一有只饥肠辘辘的狼人看见他……
埃文不敢往下想了。他已经足够绝望。
埃文记不清他是怎么被扔到这里的了,但他清楚地记得波拉里斯格林格拉斯的脸,和那嘲笑的表情。一想到这里,恨意就从身体深处往外冒。埃文咬着牙,低声狠狠诅咒波拉里斯了一通。他倒是一点旧日情分都不念!也是,像这种连自己表兄弟都不救的人怎么会念旧日情分!
话说回来,波拉里斯还真是蠢透了;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还要自己揭开。埃文自己也是够蠢,要不是当时曼卡利南提醒了他,他现在恐怕还在和人渣混在一起。
“当格林格拉斯把所有人都害了,你就是一座孤岛。他当年和麦克米兰也算是朋友呢。而且,你妹妹不仅和格林格拉斯不熟,还和他站在对立面,有朝一日她迟早要遭殃……”
怒火让埃文不那么冷了;可当怒火消散,寒冷照样侵袭。
“救命……”
没有人回答埃文,只有呼啸的深秋夜风自顾自唱着歌。
卡佩拉、斐克达或其他人都不能出来,而海格好像不会没事来禁林深处转转。等到有人找到埃文,他估计都要变成干尸了。
想来可笑,上学之前埃文还能隔空取物,上了学有了魔杖之后他就什么都不会了。魔杖有必要那么重要吗……埃文在心里狠狠诅咒了发明魔杖的人一通。想当年巫师没魔杖的时候多强大,哪像现在还要把自己藏起来!现代人厚古薄今是完全有理由的。这番咒骂并没有让埃文感到暖和,反而更冷了。
好冷……等出去了,埃文一定要钻到被窝里睡一觉,躺在壁炉旁边,最好还要一杯热热的黄油啤酒。如果不行,那就把禁锢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