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理由?”埃文无奈地问。
“日安吖,埃文!能借支羽毛笔吗?”卡佩拉·诺特声嘶力竭地问。整条走廊的人都看了过来。
诺特——这只矮得像只老鼠的土豆精灵——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走廊里。埃文,由于他这两天开始抽条所以身高有很大改观,刚想追上去结果被一位拉文克劳级长拦住了。
“卡佩拉·诺特,你给我回来!”埃文拔腿就追。
门在海格身后关上,办公室顿时陷入安静。
万念俱灰的埃文决定去走哥哥路线。曼卡利南·诺特拿着从霍格莫德血拼回来的大包小包,让埃文嫉妒得浑身哆嗦。
“罗齐尔,你为什么在走廊里追跑打闹?”这位长着一张多管闲事的脸的女生严肃地问。难得有会管闲事的拉文克劳。
诺特尖细的声音响起时,埃文还以为她在说反话。他为了确认看了她一眼,没成想她的眼神很是坚定。一个堂堂学长居然让小朋友帮他顶罪!罪恶感顿时油然而生——他真是个狼心狗肺伤天害理的——
“还给我!”埃文几乎是在大吼。要是诺特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斐克达会在他被关禁闭之前杀了他的。埃文忽然意识到,比起各位教授,他居然更怕他妹妹。
“你自己没有吗?”埃文鄙夷道。
结果埃文连波拉里斯的影都没见着就被一位不速之客堵住了。
“站好了!”拉文克劳级长在埃文肩膀上重拍一掌,“你觉得欺负一个一年级小女生像样吗?”
——他的小抄。
曼卡利南连笑话也不讲了,居然在那儿摊手!
“还给我。”埃文伸出手。
埃文全程都盯着诺特那双随着她摇头晃脑动来动去的精灵耳朵。一个人类的耳朵怎么可能这么尖?埃文怀疑诺特祖上可能是只小精灵或者妖精。
埃文把书包从肩膀上拉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他那脏兮兮、皱巴巴、被他画得花里胡哨、看起来早就应该被扔掉的笔袋。他有两支羽毛笔,都被他咬得遍体鳞伤。他故意把那支秃一点的羽毛笔递给诺特。
埃文听到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在他脑子里激起无数电闪雷鸣的回声。他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气差点喘不上来。
“好的,谢谢你,海格。”斯拉格霍恩教授揉着惺忪的睡眼说。
“我留着自有用处。”诺特坏笑一下,一溜烟跑了。
星期六一整天,埃文都在和诺特谈判。他甚至牺牲了去霍格莫德的机会。诺特的要求很简单——埃文晚上跟她一起去禁林。埃文说破了嘴皮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怎么会蠢到在小抄上写名字的地步?!?
“这都是诺特的主意,教授,我是被逼的。”埃文立刻说。他只想尽快和诺特撇清关系,至于道德啦良心啦都是身外之物。
然后埃文就做出了他人生中最最愚蠢的决定,这个决定后来一直影响到他后半生的个人幸福。
“别拦着我,我要去找卡佩拉·诺特,她偷了我的东西!”埃文心急如焚道。?
埃文绝望了。
天花板在海格的身高的衬托下越发低了。
边做着霍格莫德的美梦一边做完答卷的。他身边的卡梅洛·帕金森比他还丧心病狂,抄完了马上趴下睡觉,梦话说的都是“啊佐科我用生命爱着你”。
埃文展现出了一个打魁地奇的人的专业素养,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但他跑得再怎么快,也追不上诺特了。人都找不着了怎么追?
诺特看起来高兴得快要昏过去了。然后……
“是的,是的,教授,这都是我的错。埃文只是善良地跟着我而已。”
“明明是她欺负我!”埃文刹那间回到了去年的开学晚宴,他那时在塞尔温的手中像只小狗一样踢打吵闹。现在时过境迁了。
“等等。”诺特打开了小抄,迅速浏览一遍后把它放进了口袋。
“当然有了!”诺特欢快道,“我下节课有测验,用你的笔运气好一点啊。”?
——“这都是你的错,诺特,都是你的错。”埃文被海格拎往院长办公室时如是说。他们连禁林都没进就被海格逮住了。
问题就出在埃文那一瞬间的愚蠢。他已经忘了(其实是不想忆起)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态,要把他那本做得精致小巧轻便实用功能齐全技术高超的小抄拿给波拉里斯看。以上的形容词都是他本想说给波拉里斯听的。
“…
“斯拉格霍恩教授!你的两个学生半夜不睡觉在禁林边缘晃荡,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诺特已经先他一步捡起了它。个子矮到底快。
“解释解释吧,你们两个。”斯拉格霍恩教授说。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哪知道我妹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求你了嘛,埃文!”卡佩拉疯狂地摇着埃文的手臂,后者觉得自己全身都跟着晃了起来。个子这么矮劲倒挺大,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