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边叫边挣扎,很快从戴唐的官服里脱落出来。
小头目认出了他的衣服,一把把戴唐按倒:“京兆府的缉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戴唐眼见身份被拆穿,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误会误会!我是来找狗的!就是这只就是这只!”
小头目一看脚边灰头灰脸的小狗,质问戴唐:“你当我是傻子吗?就这么一条破狗,需要你们来找?!快说!到底是什么目的?!”
戴唐被他扭着的胳膊生疼,他也没时间喊痛:“哎呀人家只是身上沾了灰!洗干净还是一条好狗!不信你看它的颈圈!”
小头目保持着按住他的姿势,腾出一只手翻起了狗脖子上的挂坠。金包玉的项圈,确实不是什么人家都能买得起的,可他还是不相信。
“你可别想骗我!找狗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为什么要冒充突厥人?!”
戴唐十分生气:“谁说我冒充?我真的是——”
这边的动静太大,把民宅里里外外的突厥人都吸引了过来,其中自然包括当夜在荒宅地下室里见过戴唐的人。
“就是他!那天就是他带人冲了进来!害得我们连夜撤出来!”
那人指着戴唐,对小头目愤怒地说。
小头目冷笑一声,把戴唐揪起来按在桌上,在抓出了他的一只手:“要是还不说实话,这只手可就要和你说再见了!”
戴唐苦着脸:“不是我不说啊,我已经把实话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信,这能怪我吗?”
小头目举高了手里的刀。
戴唐闭上眼睛:“行行行!你要剁手就剁手吧!放了这只狗行吗?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小头目挥刀就要往下。
戴唐急急又说:“对了还有!别忘了帮我把狗送到长阳里!交给一个叫徒南的人!”
刀下落的速度很快,依稀间有破风之声。只是下一瞬,有人站在门口,射出了手臂上短弓里的箭。
这人弓法极准,一箭击在小头目的小刀上。
戴唐对自己说:拜托一定要是徒南!拜托一定要是徒南!
做好心理准备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真的是你!我就知道!”
门口的不只有徒南一人,除了钱锦和扶冉外,还有一个突厥打扮的老头。
见到了他,房里众人都露出敬重的神色,纷纷向他行礼。哪怕是还按着戴唐的小头目,也向他点头致意。
戴唐知道,此人就是突厥人在京城的首领,司丹怀。
司丹怀让小头目放了戴唐。
“可是!”他并不情愿,但司丹怀坚持,他也最终听从松开了他。
徒南冷声道:“还不快过来。”
戴唐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弯下腰,照旧用官服把小狗一裹,然后三两步窜到徒南身边。
扶冉朝他点点头,钱锦连忙问他怎么样了。
他没有细说,随便地答了几句,因为他忙着拍马屁。
“哇你好厉害呀!连他都能搬来当救兵!”他冲着徒南的耳朵小小声地说。
徒南充耳不闻。
司丹怀示意民宅里的人继续,随后带着戴唐等人走了出去。
“欠你的人情算是还了。”他对徒南说。
徒南反问:“这些串珠都卖到了哪里?”
司丹怀道:“不该问的不问。”
“阿芙蓉花如此昂贵,费如此大人力做成的串珠只怕价格更高。”徒南自顾自地说着:“况且我方才略略一看,这里能做出的串珠数量绝对不多,却能养活这么一群人,想必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
司丹怀问到:“阿芙蓉凝神安眠,买上一些又有何妨?”
徒南还要说话,他用眼神制止,并且让他快点离开吧。
“快些走吧,你可别忘了,无论在朝堂还是在市井,你都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司丹怀留下这句话,在一众仆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豪华的马车,扬长而去。
留在原地的四个人注视着他离开,等到他的车在拐角处消失,他才说:“他又没有一官半职,为什么可以坐马车?还能坐这么好的马车?”
钱锦在他的后脑勺狠狠打了一下:“你还关心这个!叫你乱跑!叫你今天早上偷懒不愿意走路去宫门!这下好了吧?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说,还要用这么大阵仗救你!”
戴唐捋了捋被弄乱的头发,把怀里的衣服放在地上:“幸亏我没去,幸亏我花八十两借了大花,你瞧这是什么?”
官服里的小狗跑了出来,摇了摇脑袋。
“垂露?!这不是公主的垂露吗!你是怎么找到它的??”扶冉一脸欣喜,她把小狗抱了起来,又有点嫌弃:“天哪怎么搞得这么脏?要是这样带回去,公主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戴唐问她到底要他回答哪个问题,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把目光移到徒徒南脸上了。
每次不管他在干什么,只要看向徒南,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