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奉七年十月二十,占领曲苏城的耀阳军先锋与甘维率领的主军三万汇合,自曲苏城北上。函新城守军共三万,一万守军彼时刚刚赶至已被耀阳骑军攻陷的娄珠城,却接到了曲苏城的求援信,主将颜永立刻调令一半守军班师南回,与剩余驻在城内的守军一并开拔曲苏城。
耀阳军兵分两路,一路由俞颂亲自统领,从曲苏城北向正面迎击函新城守军,另一路由甘维率领,提前一日出发疾行,绕过了函新城直抵娄珠城以南,与娄珠城内祁单的五千骁骑一并自背后突袭函新城守军。函新城守军首尾不顾阵脚大乱,三万大军尽数被困在函新城外的巴阆原,主将颜永身中乱箭不治而亡,次日,函新城破。
二十二日,耀阳军入主函新城,长泽郡尽入耀阳军之手,同日闵孜国都重岫城遣来的援军抵达长泽郡南境,惊觉长泽郡已被耀阳军攻占,不得已退守至福廊郡等待重岫城中历熵之令,并与耀阳军遥遥对峙。
消息到达摩火城时,已是这月的二十五日。
次日是摩lun的花笄节,过完此节之后,摩lun全境便始进入多雨之季,持续约两月有余,直至中原腹地的年节前后方才结束。
摩lun之地虽较大昌腹地而言暖热许多,但过了花笄节Yin雨不断也是有些shi冷的,因而这花笄算是年末的一个大节,又因此节与女子相关,家家户户里但凡有女儿的,都是好一番打点准备。
茹轩叩响主屋的院门之时,荀丰正倚在一张扶手椅上翻着本书。
这几日天气有些闷,荀丰又是刚到摩lun不久,水土未适之下夜里便睡得不太踏实,今日更是卯时未到便醒了,此时巳时方至,看着书就有些困乏,正思索着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便听见了屋外轻缓的敲门声。
“荀兄?”
这声音清洌温润,一听便知是这几日时常造访的茹轩,荀丰连忙打起了Jing神,拍了拍有些困倦的脸颊,起身到小院里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茹轩自荀丰到来之后便是他这小院的常客,熟稔之后也不讲究那些个虚礼,一边跨过院门与荀丰并肩往里走,一边自怀中抽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道:“长泽郡来的消息,耀阳侯骁勇,看来拿下闵孜该是指日可待。”
荀丰接过那信,眼中掠过一丝晶亮,连忙展开来看。
茹轩唇角一勾,毫不客气地往高方茶几边的扶手椅上一坐,施施然地看着对首的荀丰专心致志地读那封信。
短短的一封信,不过是简单述毕了耀阳军与闵孜军数日来的交战之果,这信要从耀阳送至摩lun,路途遥远自不必说,信中内容是要过摩通宇之手的,因而定然不会写得有多缜细,但荀丰却看得一时轻轻蹙眉,一时微微点头,最后竟还无声地浅笑了一下,仿佛他已身处耀阳大军议事帐中,正指点兵马运筹帷幄。
茹轩看得眉尾一挑,忍不住道:“荀兄身处千里之外却仍如此心系战果,耀阳能得荀兄这般忠耿之士,当真是幸甚。”
“荀某惭愧。”荀丰被他这么一说,这才从那信上抬起头来,淡色的薄唇仍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微笑,道:“这信上说曲苏城守将高申降于我军,将替代已殁函新城主将颜永驻守长泽郡。这高申可是个悍将,若是一朝城破多半也是宁死不降的,能让他投诚且驻守长泽郡,这必是只有尉迟才做得到,换了我定是不行。”
“尉迟舒,”茹轩点点头也笑了起来,“往年耀阳摩lun交战之时,我军也没少吃他的亏,的确是个难缠角色。”
荀丰轻轻一笑,将手中那信重新折好,收在一旁的箧柜中,一边道:“茹兄可是有事?”
单只为了送一封书信,茹轩自然没有亲自来一趟的道理,荀丰问完,果见茹轩点了点头,道:“大王一会儿在蒙玻殿议事,让我请荀兄一并过去。”
荀丰微微一怔,道:“明日就是花笄节,今日还有议事?”
茹轩眉心浮起一丝褶痕,摇头道:“是呵,可南边於氏那几个冒头小族不消停,前两日联合三族举兵犯了我南境的夸列城,城主禄当快撑不住了,连夜派人飞骑求援,刚刚和耀阳的这封信一起到的都城。”
荀丰也皱起了眉,点点头,道:“好,我让单麟去备马车,我们这就去。”
“不必了。”茹轩起身站了起来,道:“方才我进府时已经让管事告诉了单剑令,我府上的马车已侯在门口,阿谷也一并去,这事我可是外行,在路上正好让他跟你说说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