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宁出事,秦默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抢救失败,人死在了手术室里。秦默感叹之余心底还有几分大仇得报的爽利。
叶东宁临走前送秦默回了一趟家,顺便看了一眼夏英英。秦默当然不能让他单独去见夏英英,于是把夏英英叫到楼下,说是自己忘带了衣服,让夏英英下楼送一趟。
夏英英常年不出门,哪怕只是下个楼也小心翼翼的。叶东宁隔着漆黑的玻璃远远的观望着,等到秦默上了车他才回过神来。
“这些年……她一个人带孩子,一定很辛苦吧。”
秦默不想理他,夏然都没了,再提这些,秦默觉得很没意思。
叶东宁把人送到了学校,叶闻声还有两个月马上就要高考了,秦默也快念研三去外地实习,秦默答应叶东宁,得了这套房子,以后不会再纠缠叶家,再过几天就找个理由把叶闻声打发了,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
叶东宁的车缓缓驶离,秦默注视着黑夜里的街道,心里恶劣的想着:如果叶东宁出车祸就这么死了该多好啊。
只是没料到一语成谶,第二天就传来了叶东宁的死讯。
秦默看着短息难以置信。叶闻声逼问着自己与叶东宁的关系,还说叶太太现在也在医院抢救。秦默关了手机,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叶闻声当然找不到秦默的踪迹,因为秦默不是夏然,N大也根本没有夏然这个学生,除了名字是真的,叶闻声所知道的所有有关夏然的信息都是假的。
秦默立刻辞退了补习班的兼职,转手把叶东宁的房子卖了出去,带着这笔钱,暑假的时候就和夏英英去c市实习了。
秦默是个严谨的人,但如果他偷偷去观察一下叶闻声当时的状态,大抵会发现,如此小心谨慎根本没什么必要,因为叶闻声已经腾不出其他的Jing力去调查夏然这个人了。
叶东宁是酒驾,车上除了叶东宁谁也没有,据说开着车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救护车到的时候地上全是鲜血,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叶太太平时雷厉风行,到了紧要关头身体却撑不住了,她一直都有哮喘,常年的心力交瘁,在这一刻骤然爆发,还没处理完叶东宁的后世,便也跟着住进了医院。
叶闻声是个半大的孩子,一点主见也没有,除了父母,叶家在p市没有亲人,唯一熟悉的人就是夏然,可是夏然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叶闻声一面要料理父亲的后事,一面要照顾母亲,再分不出闲心去考虑夏然和父亲之间那点破事儿。叶太太的医疗费用十分高昂,叶闻声卖了家里的几处房子给她看病,又发现父亲的茶叶公司也多有亏空。叶闻声年纪小接不了手,公司的债务却要扛起来,没多久公司倒闭,讨债的上门来催债,叶闻声措手不及,小小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人心险恶世态炎凉,可就是这仅仅两三个月来,叶闻声全都经历了一遍。
家里的钱拿去还债,还要给母亲治病,叶闻声哪来的钱再去考大学,辍学后的叶闻声四处打工,以往在家里肩不能提手不能杠的小少爷再也不敢偷懒,只要来钱快,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叶闻声多年之后再回首这一段黑暗的经历,自己都觉得纳闷,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呢?
叶闻声当时以为,只要母亲能治好病,自己的余生还是有盼头的。他牟足了劲利用打工的剩余时间学习,念了18年的书,叶闻声自认从来没如此刻苦过,为的就是等母亲病好了再复读一年考大学。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是不会迟到。
叶太太住院的情况一直不太好,又赶上大雨受了寒,烧了两个晚上烧成了肺炎,雪上加霜没几个星期人便去了。
叶闻声人财两空、家破人亡,坐在母亲的坟前,叶闻声发现自己这半年来好像很久都没安稳的坐在一处静静的呼吸了。他静静的看注视着母亲的墓碑,深吸一口气,而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上个月他在场子打工感冒烧成支气管炎,还高热不退,甚至有呼吸困难的征兆,被同事架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也有哮喘。
难得有坐下来思考的时间,他鞭辟入里,这才恍然大悟,夏然一直避而不见,难不成和父亲的死有关系吗?他仔细分析着夏然的出现和消失,实在是太突然了。他缓缓掏出怀里夏然的一寸照,这是在家里的地板上发现的,应该是偶然落下的。
上面的青年眉清目秀,可眼中的杀机和诡谲隐藏在笑容之下。
叶闻声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该恨他吗?是会恨他的吧,如果不是他,父亲和母亲也不会闹成这样,没有夏然,父亲就不会酒驾出事,没有夏然,也许自己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成天除了知道就知道打篮球的高中学生。
夏然到底是谁?真的想母亲说的那样,是父亲在外面包养的小白脸吗?他隐隐觉得夏然是有意接近自己的。也许他只是想利用自己接近父亲呢?
叶闻声越想越觉得头大,他发了疯一般在N大查找着有关夏然的线索,发现根本毫无头绪。叶闻声隐约记得夏然打工的那培训机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