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穿着睡衣,迷糊地打开门,看到是沈方和姜暄,停顿五秒:“吴衍的案子有新证据?”
“我们是想问您一个问题。”
“好,麻烦给我点时间。”南宁拧开水龙头,揉搓自己的脸,然后跑出来。
“你们说吧。”
“您昨日发表一篇名为《危险的人》的推理小说,里面很多情节都和这次的案件符合。那么,现实中您带吴衍去过您的老家吗?”
“去过。”
“抱歉,从我们接手案件伊始,您就一直和所有的关键点相连。吴衍把原本属于您的杯子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而在他家中另有一只充满Jing油污垢的杯子,吴衍是不是想暗示是您造成他的死亡?正如书中写的是您带吴衍去您的家乡,找寻Jing油,告诉他日常服用Jing油对肝肾好。这样一来您把蜂蜜和Jing油混合在一起放入他杯中,就解释了此案最难理解的一点——他为何要选择在你家服用大量的Jing油。”
“再从我们访问无漫社来看,您性格一直比较软弱,鲜少提出自己的要求。若是您不温不火也就罢了,但您偏偏火了,吴衍却还是在你的生活方方面面展现他的强势,您心存怨念,想终结他的生命,对吗?您的推理小说也有这方面的描写。”
南宁仰首长呼出一口气,竟是在脸上露出绝望的笑:“他...留下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吗?”
“嗯。”
“你们带我走吧。”南宁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他僵直的坐在木椅上,窗外的**树抽芽,‘它破芽而出时,树枝一定很疼’。
“我们没有证据。”沈方电话铃滋滋啦啦的响。
“你好,请问你是?”
“警官,按摩师一家回来了。”
“谢谢,麻烦了。”
“不用谢。”
“南宁,你要和我们去你家乡一趟吗?”
“和吴衍有关?”
“对。”
警车上的南宁不言不语,姜暄觉得每次见他难过都不似作伪,但人却可以伪装至此。
“南小子,多少年没见了。”按摩师Jing神矍铄,一手支着烟杆子。
“请问怎么称呼您呢?”
“老头子、老爷爷、王老头怎么都可。”
“王爷爷,南宁带过他的这位朋友来找您吗?”
王老头盯着照片上的人:“他啊,他不是自己来的吗?他和南小子认识?”
王老头转身去房内,拉出一箱子,打开里面全是装满Jing油的瓶瓶罐罐:“说到他,他每月都来我家里领Jing油,说这月的让我给他送到——”
“送到‘辭城滨海街花洋小区63号楼135’的小区物业组长韩先生那。”王老头的儿子提醒。
高档小区的物业与刑侦系统信息是相通的,若是户主死亡,任何寄给户主的东西都将被转交给刑侦科。
吴衍为何不像往常一样去王老头家自取?他难道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王爷爷,南宁第一次遇见您是什么时候?”
“大约去年二月份。”
“南宁,你说带吴衍来过家乡是去年二月份吗?”
“嗯。”
“但是你没有带吴衍见过王爷爷,对吗?”
“嗯。”
“王爷爷,吴衍要的Jing油与其他人的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王老头补充:“但那孩子换过一次Jing油的品种。”
“本来他的Jing油是适用于肝脏不好的人,后来他说他身体好得很,就坚持让我换掉。”
“他什么时候要求换掉的?”
“去年三月底。”沈方和姜暄对视——三月初吴衍做过体检,他已得知自己肝脏功能不佳。
“那孩子出事了?”王老爷猛吸口烟,感慨:“有一次那孩子嘟囔‘姓李的医生也救不了他’,我就隐约知道他身体不好。”
“姓李——姓李——心理的医生吧?”
“诶对,你发音准,和他说的像。”
王老爷描述完,剩余的疑惑点全部解开,起初的推论也被推翻。
吴衍患抑郁症已久,最终决定终结自己的生命。可他与南宁的诚挚关系和南宁依赖他的性格让他放心不下,所以他努力提前完成工作,假装挑南宁的刺,让他厌恶自己。他甚至把所有自己的死亡的证据推向南宁,比如从南宁递给他的水中偷加Jing油,从他那里拿来普通的杯子。可他又不想真遇到愚笨的警察让南宁坐牢,所以他刻意倒在离电话几厘米的地方,刻意在柜台里留下平日用的杯子,刻意对摄像机举杯,刻意让王老爷把Jing油送到物业。
恨总比怀念愉快。
“对不起,我们的想法是错的。”姜暄鞠躬,南宁却直愣愣的望着本田汽车。
“其实...”
沈方制止住姜暄:“姜暄,不必说了。”
吴衍的死亡对南宁的打击极大,吴衍死前留下的证据指向自己,吴衍更是感到粉身碎骨的痛楚,他不明白,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