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衣服,说:“这是要去哪儿?”
饼干也索然无味,连燕仍没有回应,徐梅小声嘟囔了句:“真是哑巴。”他回卧室拿了两百块钱,红色钞票扔在了桌面上,胳膊夹着稿子,连燕抿着嘴唇,出了门。
出版社离这儿有些远,连燕烤着太阳走到了出版社,出了一身的汗,白净的脸也蒸得红了。前几天在电话里和编辑联系过了,也看过前三章了,才联系他过来交稿,连燕把这个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惜编辑并不在,发了短信给他:我在外面暂时有点事,你在那里等我半小时。
他等得了,他的时间本就不值钱,也不需要在意耗费,微博里,那个僵尸号又回复了他:你一定可以。
连燕笑起来,拿着稿子在大厅里走动,享受里面的冷气,冷气让他想到几千里高空,高空也那么冷吧,连燕还穿着长袖,避免露出胳膊的红艳的伤口,但衣料的摩挲难免疼痛,他小心撩起袖子,让冷气吹到上面止痛。
他在前台角落里看宣传手册,这种宣传手册大多无聊,不过有作品封面和简介,连燕联想自己如果能出版,那大抵也是这个样子。在作品的后面,是赞助商,连燕一行行地看,突然定住了目光,死死盯着第二行的公司名。
身后传来了女声,玻璃门的推开引来热风,又吹得伤口热起来。
“哎,等久了吧,我刚下公交车,”谭宁风尘仆仆赶来,头顶还有汗,“这天气真热——走吧,我们去办公室看看稿子。”
连燕跟着她上了楼,脑子里杂乱一片,仍是那行字。
景明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如果他没记错,沈逸明开的公司就叫这个,具体似乎是做的电子商贸方面,赞助出版社也大抵也只是生意一部分。连燕强迫自己扫除多余的看法,跟着她上电梯。
编辑办公室在十三楼,谭宁知道他是哑巴,同他说了几句什么,而连燕仗着哑巴的身份走神,含糊地回应,谭宁问:“你这大热天的还穿长袖啊。”
连燕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到了办公室,里面比大厅里温度稍高,连燕忍着想要撩起袖子散热的冲动,坐到了桌子前的椅子上,近乎是虔诚地把稿子递过去,紧张地攥紧了手。
谭宁接过稿子,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一时只剩空调的冷气声与翻动纸张的窸窣声,谭宁戴上了眼睛,扎高的马尾垂到脸侧,看了还没五分钟,合上了,朝他摇摇头:“不行。”
连燕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猛地沉下来,他很久没经历过这样的感情波动了,着急地翻了翻后面给她看,示意她看看后面的内容。
“后面的内容我虽然没看,但前面的节奏和文章结构已经有很大问题了,就算你后面写得特别强,也弥补不了前面的缺陷,这样的话,大改稿也很耗费时间成本,这个稿子基本等于废了。”
废了。
连燕看着推到他眼前的稿子,浓长的睫毛投下Yin影来,遮蔽住眼神,光投在他半边脸,眼角下的那点小痣很明晰,连燕很久没动,半晌才点头,安静拿起稿子,站起来。
谭宁说:“为什么一定要写稿子呢?写稿子是竞争很大的事情,只要是人,就有表达能力,再拙劣的人也能讲出故事来,要写好文,就要比他们有更出众的能力,很多人都觉得写稿子是简单的事情,实际它比什么都要难。”
连燕拿了黑笔,就在他稿子空白处,写。
-嗯,听您的,不写了。
他太没礼貌了,匆匆点头,推门离开。实际上,即便不写作,他也没什么损失。他是一块已经破裂殆尽的玻璃,再败坏,也不过扔进垃圾堆里,说不定还能扎破别人的手指呢!这是他全部生命意义。
连燕没坐电梯,慢慢地走楼梯,每一层都逛一遍,每一层都忙碌,他只能目光参与其中。五楼是摄影间,专门给杂志拍封面的,人聚了一堆堆,连燕停下脚步,听着里面的喀嚓声。
“你这个效果不行!我要的那种又颓靡又单纯的感觉,你这整的什么?”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再重新调整。”
人群闪出点空隙来,连燕看到了男人的背影,摄影师拿着巨大的摄影机,面前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青年显得局促,紧张得冒冷汗,突然站起来:“我不拍了!”
摄影师直起身子:“爱拍不拍。”
“钱也不要了,”青年愤怒地拿起旁边的背包,“你要求这么高,你怎么不去参加国际比赛啊,拍什么破杂志封面,我只是过来兼职的!又不是专业的!”
“不拍就走人,别那么多哔话,”摄影师声音冷漠,“拍得不行,事儿不少。”
青年冲出人群,连燕一时没躲开,被他直接撞到半边肩膀,脚步踉跄一下,竟然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偷看还当众跌倒,未免太过丢人,连燕久违察觉到情绪的波动,一下红了眼眶,一时有些想要落泪,自己撑着地,偏偏胳膊发软,只能看到四周人的裤管,黑漆漆的,蒙住了眼睛,让他看不清地方,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