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她偏头擦干眼泪,皱了皱鼻子看向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轻声,“来之前水喝多了。”
段季修牵着嘴角笑了笑,视线牢牢锁着她,一刻也没移开。
半晌,他艰难的开口,“洋娃娃,对不起。”
是他害死了于和光,再怎么讲,那人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他欠她的,不知道要怎么求她原谅,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她。
于声怔了下,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轻轻摇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她谁都不怪,怪只怪命运捉弄人。以前,她不信命,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老天爷的安排。
段季修看着她,唇角渐渐往下压了些,两人默默看着彼此,眼神里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要接近探视时间,段季修微微蹙了下眉心,声音低沉的开口,“很快就要高考了,你好好复习,考个好大学,别让大家担心。”
于声没忍住,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倾泻而下,声音哽咽,“你怎么办呢?”
明明他有全国一流大学的保送资格,明明他前途无限光明,现在,一直判决书让他什么都没了。
段季修无所谓的笑了笑,“怕什么,即便我不上大学,还有段家无数的资产在等着我继承,三年而已,眨眼的事儿。”
于声心里堵堵的,不知道他假装淡定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刚想再说什么,话筒里传出他低沉的声音,“分手吧,以后别再来了。”
于声一怔,错愕的看着他,久久回不过神。他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未来什么变数他也未知,他不想让她空守着一些口头上的承诺,这样对她太残忍了些。
说到底,终究是没过了自己心理那道坎,这两天静下心时每每想到于和光,想到于声,他内心都很煎熬。即便她不怪他,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不知道隔着于和光一条人命,自己能不能心安理得的和她共度以后的日子。
于声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泪,她坚决的摇头。“你口是心非,我不同意!”
段季修皱眉,“我说你现在怎么还是这么烦?谈了朋友还不能分手了是吗?老子一开始也就是闲着无聊逗逗你,现在逗不到了,我想分手还不行?”
她泪如雨下,频频擦泪不说话。
“你哭什么?我跟你说,如果你是可怜我,那就更不需要了,毕竟,我出去后依旧是段家的继承人,女朋友自然不缺,条件也都会比你好,所以,好聚好散?”
段季修故作轻松说完后时间已经到了,他深呼吸,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她,下一秒,他扣上话筒,头也不转的走了。
于声望着他的背影,捂着嘴抽泣,整个人都在发抖。
第二天,于声一个人去了墓园,她呆呆的望着墓碑上于和光的照片,如鲠在喉。
“爸,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她喃喃自语。
“如果喜欢,你为对我这么残忍?所有的问题,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牵扯到段季修呢?”
“他是无辜的,这辈子都被于家毁了你知道吗?他有什么错?”
她浑浑噩噩,不知道接下来又说了什么说了多少话,直到杨柳找过来她才怔怔的回神。
段季修的名字在段家,在整个六班都成了禁忌,过了个年,什么都变了,变得物是人非,像是做梦一般,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于声每天就知道埋头学习,顾清欢也沉稳了不少,方城和贺尚也变得很沉默,顿时这个六班气氛变得压抑。
王振东不由得惋惜,但老天捉弄人,他作为班主任心痛的同时又得时刻关注着学生的状态,好在一切都很安稳,高考顺利的进行完。
于声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杨柳不求她能考上一流大学,只要能正常发挥就行,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把这些都看淡了,只求她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每每想起段季修,杨柳心里都像是扎了一根刺,时不时隐隐作痛。
她知道整个家都很难过,平时能不提段季修的名字便不提,免得触景伤情。
高考志愿,于声选了新闻系,也如愿以偿的被录取。
顾清欢考的很不理想,她决定从头再来一次,对于声选的专业她有些不理解,当时问她原因的时候,于声目光望着远方,声音淡淡的,“记者多好,能挖掘出世间百态,亲身走一遭还能感同身受,体验人间疾苦。”
那时顾清欢觉得如今天下太平,哪有那么多人家疾苦可以让她去体验,直到后来于声参加了实习工作,成为一名记者,主动申请远赴叙利亚那个硝烟战争之地时,她才发觉,世界某个角落,真的有不同形态的生活。
三年时间,段季修真的一次也没见过于声,大学她人在外地,更是很久都回不到源水一次,即便过节回了段家,别人对她也是绝口不提,她即使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也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