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前,我和卫然在中庭看到学妹跟你告白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影响了卫然的决定?」
「」某程度上,易箽了解卫然更甚卫然自己。他并不觉得卫然撞见学妹跟他告白这件事,会造成卫然不出现在他们约定的地方。
告白事件可能确实有点影响,但真正影响卫然不出现的理由是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台湾,从此相隔两国,他不想让易董承受得到过却必须分离的煎熬。
傍晚的银杏树下,对卫然来说,可能是可以待在易箽身边的最後时光。银杏树下的易箽只属於卫然,他要把他的男孩刻在心板上,就算分开了也要时时怀念。
当时的失约对易箽来说是拒绝,对卫然来说却是无法开始。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也许是卫然不够勇敢,担心用情太深会受伤。又或者他对自己不够有自信,不觉得自己好到足以要求易箽不知期限的等待。看着易箽站在银杏树下,卫然僵在那里的脚,一步也跨不出去。
「反正最後结果是他没赴约,有没有影响已经没有关系了。」对象是同性,其中的挣扎只有本人才清楚。决定有多难梓扬不晓得,毕竟他不是卫然,「卫然总是看起来什麽事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其实暗地里比其他人都看不开。」
「卫然就是傻。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其实只是故作潇洒,明明什麽都放不下。」
卫然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他参与了易箽数十年的人生。现在他不在了,就像气泡一样消失,不见踪影,让易箽曾经一度怀疑卫然只存在於自己的幻想。现在听梓扬说起卫然,让煎熬许久的易箽隐隐有种安慰──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人跟他一样知道卫然曾经存在过。
那个让他爱逾生命的男人,真的曾经存在於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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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然曾经在他们身边无所谓地笑着,抽着菸,被咖啡烫伤舌头;卫然他勇敢、也懦弱,卫然会沮丧、也会坚强这些并不是易箽的幻想。
跟梓扬喝过茶,被梓扬恶狠狠的警告,说什麽既然回来台湾定居,以後要多联络,同时被强硬的留下了现在的联系方式之後,梓扬才放过易箽。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天色已晚,易箽回到旅馆後先洗了个热水澡。这次卫然没有不识相的跟进浴室,只是盘腿飘浮在旅馆的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条还包着透明袋子的围巾,浴室里传出沙沙的淋浴声,让他想起在高中的最後一个夏天,大夥们约着一起骑车去泻湖游湖的往事
当时梓扬起哄说易箽搬到七股那麽久,从来没欣赏过泻湖风光,硬是安排他们两个骑一辆车,约好了大家一起出游。
「喂~我懒得骑那麽远啦!真的非去不可吗?你们去玩就好,泻湖我逛腻了。」
「不行,共同进退,要去大家一起去!」梓扬非常坚持,「你懒得骑就让易箽骑,易箽有驾照对吧?」看易箽点点头,梓扬又继续对卫然说,「让易箽载你就好,别婆婆妈妈的,走了啦!」
说完,不等他们两个搭话,梓扬就领着其他夥伴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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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呼啸而去梓扬,卫然一脸无奈。
机车是卫然的,易箽默默的接过车钥匙,发动了引擎,卫然脸上无奈,却无法止住越来越快的心跳,红着脸坐到易董身後,环住了他Jing瘦的腰身。
一群人在泻湖疯了老半天,回程的时候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公路上四周没有遮蔽物,冒着雨在公路上奔驶的感觉带有怪异的畅快。
抱紧易箽的腰,卫然将脸躲在易箽背後躲避迎面打下来的雨点,悄悄享受难得的放肆。来到路边的巴士站躲雨时,两个人都已经shi透了,身体被雨打shi应该会觉得冷,但卫然的脸却越来越烫,担心被站在一边的大男孩发现他不受控制的心跳──
易箽shi润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的雨水和被打shi的恤,都让他难以自制的觉得口乾舌燥。
不经意对上那人的眼睛,两人都因为对方的狼狈而开怀大笑。
那让人怀念的青涩年代,所有的事情像是昨天才发生。时间无情,流逝得那麽快,还来不及体会就只剩下回忆。
水声停止,易箽裸着上身,擦着头发走到床边把自己简便的行李袋拿到床上。他坐在床边,把行李袋整理出个空位收起那条崭新的围巾,随之摸索了一阵後,易箽拿出另一条款式一模一样但被香烟烫出破洞,原本属於卫然的那条围巾。
易箽轻轻触摸围巾上的破洞,像摸着卫然的脸那麽温柔──每当易箽伸手碰到卫然的脸颊,卫然总会闭上眼睛默默的享受他的触碰。
围巾上有的味道,属於卫然的味道。易箽将围巾捂在脸上的表情充满苦楚却又那麽的温柔,有些挣扎,却像敌不过自己的渴望,他伸出右手慢慢滑下自己的胸膛,覆盖到短裤上。
苦闷的声音由围巾後断断续续溢出,房间里空气突然热了起来。卫然意识到易箽正在做什麽,却移不开视线,着魔似地继续看着。
「唔卫啊哈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