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动手打来了水,小心的为端御清仔细清洗了身体,又含含糊糊的找郑太医要了药为端御清敷上,端御康坐在床边,凝视着静静躺着沉沉睡着,还有些发热的人,眼前有些黑。
脑子里响着刚刚郑太医的话:“启禀皇上,王妃本就体虚,气血不足,再加上行走不慎摔倒,才会导致滑胎。臣为王妃开了补身的方子,只是这次损耗太大,对王妃的身子有没有影响,日后能不能房事和受孕,臣暂时不知。”
越想越是寒冷和不安,端御康有些颤抖的握住端御清的手,想从那只骨节分明,冰凉修长的手上获得一点力量。怎么都没想到,一时的冲动,竟然……毁了他的孩子。
这下要被恨死了吧。端御康另一只手按住眉心,半闭上眼,神情痛苦。
逆天而行,就注定受到惩罚。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端御康只能呆呆的坐着,等待着那个人醒来,把这个因他而起的糟糕消息亲口告诉他,然后接受,那个人给他的审判。
好一会儿,抓在手里的手终于动了动。端御康心一沉,还没来得及反应,端御清已经把手抽了出去。
一瞬间有种怅然若失一切都再也把握不住的空,端御康对上睁开的波澜不惊的眼,又有些狼狈的转开头,然后听到平静的问话:“兰儿怎么了?”
端御康心突然开始狂跳,紧张的有种命运即将被决定的感觉。从小平静接受的恶劣环境,长大边关几年的艰苦生存,到如今成为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
纷繁的经历已经让他足够冷静和淡然,可面对这个生命中第一个伸出手给过他温暖的男人,他好像还是回到了当初那个,处处被人瞧不起,被人不重视的没落太子。
嗓子有些干涩,端御康小心的绕开话:“她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端御清脸色一变,沉默了半晌又淡淡问:“孩子呢?”
看来是隐瞒不过去了。端御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还是开不了口。一直盯着他的端御清立即了然,点了点头:“没了。”
不是询问的上扬声调,而是如死水一般的平静和确定。
端御清看着端御康有些痛苦和抱歉的脸,面无表情继续陈述情况:“你的到来,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占有了我的身体,伤了我的妻子,还害死了我没出生的孩子。”
端御康对于加上身的罪名毫无反抗和辩驳能力,虽然一切非他所愿,可悲剧因他而起,却是不争的事实。
还想找点话说,已经听到端御清终于有些情绪激动的语气:“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遇上了你。”
端御康没做声,只是无意识的紧紧掐住了自己另一只手。
端御清动了动身体,挣扎着起身。身后还有火辣辣的痛,也不管不顾。
端御康吃了一惊匆忙阻拦:“你小心点,伤还没好。”
端御清淡淡一笑,平淡反问:“谁造成的?”
端御清一滞,端御清已经站起身来,步履不稳的往外走,同时冷冷丢下四个字:“猫哭耗子。”
假慈悲。
跟着端御清一起出门,远远的就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王爷呢?王爷在哪里?没了的是他的孩子!你们滚开!都滚!”
雅兰郡主一向教养良好,举止优雅,成了王妃自然就更是注重仪态。如此的疯狂,却是破天荒头一回。
端御清脸色更加难看,加快了脚步。
快到门口,端御清蓦然停住,回头看着端御康:“你跟来做什么?”
我担心你。心里想着这四个字,端御康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端御清嗤笑,微微泛白的嘴唇向上勾起优美的弧度:“皇兄,清王府不欢迎您,请您自重。臣弟恕不相送。”
端御康站在原地,看端御清头也不回的进房,宛如当年成亲那夜,只是留给他一个背影,就再也不见。
听房内从一开始的清晰响动到归于平息,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呜咽声,端御康无声叹息,返回天一殿。
之后的日子,端御康自知理亏,也不敢来找端御清。
只是逆天而行,就注定会有惩罚。没多久,更糟糕的消息传来:清王妃仇雅兰,溺于城外三木江。
端御康听到这消息不亚于五雷轰顶,把所有国事丢下直奔清王府。
清王府邸设了灵堂和棺木,端御清一身白衣,神色平静接待前来吊唁安慰的大臣,似乎早有预料。
看端御康走进来,端御清起身,露出讽刺的笑:“有劳皇兄前来,御清感激不尽。”
端御康艰难发问:“为什么会这样?”
端御清神色恭敬,一一呈禀:“回皇兄,兰儿因自己相公与男人有染,无法接受,再加上失了孩子,打击过大,早就丧失生念。这段日子臣已派人日日守着她,却还是没能看住。”
口气还是平静,宛如陈述的事情完全与自己无关。
端御康有种被人打了一拳的感觉,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