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过,清晨却是意外的好天气,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大地,绿枝上点缀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彩,偶尔听见水珠落地的滴答声,不吵,反而让人觉得舒心。
茅草屋外,白衣侍童拿着和自己身材不相符的扫帚,扫着被风雨刮下的树叶和残花,铺在鹅卵石小道上的残枝慢慢被清理干净,侍童扫完地走到茅草屋旁随意搭建的棚子里,棚子里放着简易的炊具,他驾轻就熟地打着火石点燃引火的松枝,柴火燃起后在石子堆砌的小灶上架起一个锅,锅里放着一些米,是要做清粥用的。
侍童做完这一切,呼出一口气坐在小灶前的小凳上看着火,抬头却见那白发男子正在前方有趣地看着这边。
侍童吓得差点从凳上掉下来,慌慌张张站起身对白发男子说道:“公子醒来了?可有什么吩咐?”
白发男子没有看他,仍然看着架起的小灶,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他走向小灶,自己坐在小灶前,随手拿起地上的树枝,拨拉着柴火。
侍童规矩地站在一旁,看着白发男子被地上的污水弄脏的衣袂苦恼地说道:“委屈公子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嗯?”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他,白衣男子微微抬起头看他一样,清澈的嗓音响起,“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他看向燃烧的柴火,眼中闪烁着琉璃的光芒,“以前我耍赖的时候,他总是搭着小灶给我做粥,清淡的粥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香。”
侍童没有搭话,他知道白发男子只是在自言自语,似乎从那个人离开后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一件能勾起他回忆的事物都能让他流连忘返,不停地说着那些无人知晓的记忆。
棚子上方的茅草仍在滴水,断断续续却有节奏,滴答地滴在烧热的锅上,滋拉一声就被蒸发成水气,消失无踪。
白发男子披着一件黑色的衣裳,与那一头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苍白俊美的脸上透着迷离的光彩,慵懒的气息让人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高贵的,即使做着烧柴这样的事情也让人觉得和谐。
许久,锅里的水沸腾起来,白发男子才问道:“他醒了吗?”
侍童知道他问的是昨日被展志超扛回来的人,但是想到因为那个人公子昨晚竟然睡在大厅里,他有些语气不善地说:“药效要在巳时才会散去,现在还没有醒呢。”
说话间那白发男子已经站起身,将手中的树枝交给侍童,自己进了茅草屋,虽然使用的材料是茅草,但是屋内已经用特殊的材料加固,所以即使下了一整夜的雨,屋里也没有chaoshi闷热的感觉。
白发男子径直进了里屋,那张简单舒适的大床上,上官琰正安静地躺在上面,如果不是被下了药,还真像是睡得香甜的样子,他走上前,坐在床边端详着上官琰。
清秀的眉,尖尖的下巴,眼脸下细密的睫毛让人想到天鹅的羽毛,轻柔,粉色的唇瓣形状姣好,应该是长年身体不好的缘故,皮肤苍白没有血色,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让人觉得透着些柔弱却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白发男子微眯着眼,伸手捏着上官琰的脸颊,有些失落:“一点都不像。”讪讪地缩回手,随手从发髻上抽出一根针,看了上官琰一眼,手稳重有力地扎向上官琰的xue位,马上又抽出细针,起身来到门旁,那里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银子打造的Jing美脸盆,脸盆里面盛着清水,他将银针放进水中,转身看着上官琰。
被扎了一针后,一直昏睡的上官琰眉头轻蹙,眼脸剧烈地颤抖着,片刻后才悠悠地醒来,漆黑的眸子带着些水气,望着床顶转了几圈,有些疑惑的表情让白发男子愉快地笑了笑,这个表情倒是和那人挺像。
似乎是被他的笑声吸引了,上官琰转过头看着他,愣了愣,一手撑着床坐起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对他说:“请问这里是哪里?”
白发男子带着看宠物一般有趣的眼神看着他,“具体说是屋子里。”
上官琰皱皱眉,对他的眼神感觉乖乖的,头脑有些晕眩,他稳了稳神又问:“我睡了多久了?”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吧。”白发男子靠近几步,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么久?上官琰诧异地看着他,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他接到父皇召他进宫的圣旨,进了宫之后碰见了王尚书,才知道父皇已经去了西山,然后……他碰见了展侍卫,后来呢?为什么自己却睡在这里?
“如果你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么本公子就告诉你。”白发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因为你对我有用,就暂时让你住在这了。”
上官琰面色平静,“是绑架吗?”
“绑架?”似乎对这个词感到有趣,白发男子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只要你那舅舅来了,你就可以成为我的客人。”
“舅舅?”上官琰不解地望着他,“谁是我舅舅?”心中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再次问道:“谁是我舅舅?”
白发男子微眯着眼,“你是在装傻吗?”看着上官琰懵懂的样子,声音冷了冷,“凌风,你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