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琰此时低着头,连握着上官崎的手也松了松,小喜只看见他的唇角,紧紧地绷着像随时会绷断的丝,他暗暗叫苦,硬笑着对那不知世事的三殿下说:“三殿下今日天寒还是早点回宫吧,再不回去,怕德妃娘娘着急了。”
上官崎虽小,但是生在皇家虽只有6岁还是会看脸色的,见上官琰脸色不好,也收了笑,乖乖地点了头,小喜忙说:“路上滑,奴才送三殿下回去吧。”最后一句是对上官琰说的,上官琰垂着头摆了摆手,小喜牵着上官崎离开。
上官琰在他们离开后,让所有的宫女太监离开,自己站在屋里一动不动地思索着,直到一声扑哧响惊醒他,他才眨了眨黑眸,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麻的手,屋里也有些寒意,再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窗户被风吹开了,阵阵寒风正刮进来。
他走了过去,正要关窗却看见雪地上倒着一个人,小小的,脸朝地,身子正一点一点被白雪掩埋,上官琰暗暗一惊,走了出去,也不管行礼的宫人,径直跑到那晕倒的人面前,小心地转过他的身体,是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瘦小的身子穿得极少,露在外面的肌肤透着死气的苍白,看得上官琰心中一痛,他小心地摸开昏睡人身上的积雪,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袍子,一边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拿些热水来,宣张太医。”
身后的人领命走了,怀里的人动了动,上官琰低下头,看着眯开逢的淡色眼眸,他笑了笑握着那冰冷的手说:“别怕。”
怀里的人愣愣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上官琰一直温温地笑着,抱起他后吃惊地看向他,手中那轻飘的重量让他莫名的一阵心疼,身后的太监看见他抱起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吓了一跳,想要去接过怀里的人,被上官琰拒绝了,上官琰抱着那人快步来到屋里,猛然的热气让人有一瞬间的窒息感。
书房后面有一张大床,上官琰将人放在床上,热水也刚刚送到,他拧干毛巾轻轻给一直冰冷的人擦身,当手碰到他的衣领时安静的人突然动了,紧紧扣着他的手,上官琰一愣温温笑着,“我给你擦擦,身体就暖和了。”戒备的人看他的模样没有松手,上官琰也不急面上一直是带着笑的,温和地看着他。半响那孩子才松开手,上官琰拉开他的衣服,看着上面青紫的痕迹皱眉,那显然是被人打出的伤痕,他更加小心地擦拭着孩子身上的污迹,擦干净后看着他枯燥的发上官琰皱了皱眉说:“该给你沐浴的。”
床上的人不自觉的僵了僵身子,淡淡地说:“抱歉,把你的床弄脏了。”
上官琰吃惊地看向他,没有解释只是说:“真是敏感的孩子。”
屋外走进一个宫女说:“大殿下,张太医到了。”
“哦,让他进来吧。”上官琰随口回道,转头看见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如雪,身体也更加僵硬淡色的眸子复杂地看着自己,他担忧地问:“怎么?又冷了吗?”说着伸手要去碰他的额头,他像被什么烫到一般缩着身体,一脸复杂地看向上官琰,上官琰皱皱眉,正要说话一个老人走了进来,对他行礼,“见过大皇子。”
上官琰点点头看着床上警戒的人说:“你给他看看吧。”说着走出屋子去了书房,想着那人莫名的拒绝心中闷闷的。
这时小喜走了进来,说:“殿下,紫轩阁的福宣求见殿下。”
上官琰皱皱眉,“紫轩阁的人?让他进来。”
福宣进到殿内便一头栽在上官琰面前,痛哭流涕地说:“奴才该死,求殿下饶命。”
上官琰不解地问道:“你有什么罪。”
福宣低着头不敢看他,颤着身子说:“奴才照顾罪人麟,上午送了饭后不想他竟跑了出来,奴才担心罪人污了贵人的眼,赶紧跑出来寻找,不想那罪人竟跑到了殿下的善仁殿,望殿下恕罪,饶了奴才。”说着他又连连扣了几个响头。
殿里突然静了下来,头上的人没有说话,福宣抵着地板,心一点点的下沉,心想,难道为了那个失势的皇子自己就要没命了?要是大皇子气恼仇人连累自己可怎么好。心里这么想着更加感到惊慌,正想求饶,头上的人却发话了。
上官琰的声音又轻又缓,“罪人?”福宣将头低了低不明白上官琰语气的含义。
“他做了什么事成了罪人?”
福宣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解抬起了头,看着上官琰面无表情的脸他忙低下头,颤着声说:“他……他母亲……毒害皇后……罪不可恕。”
头上传来轻笑,笑的福宣身体一颤。
“你也说了是他母亲做的,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口口声声说本皇子的弟弟是个罪人,连父皇都没定他的罪,你这小小的内侍倒来定皇子的罪了。”
上官琰说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都像惊雷一般传来,不仅是福宣,所有在场的宫人无不惊讶,毕竟谁会对一个杀害自己母亲的人的儿子这般开脱呢。福宣听了上官琰的话身体早抖得不成样子。
“你们都给我听着,上官麟是我上官琰的弟弟,是柳国皇室的血脉,就是要罚也轮不到你们来插嘴,日后我若再听见这样污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