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寒风徐徐,柳国皇城一片银装在大地上庄严地伫立着,夜色下皇城灯火辉煌却也寂静无声,在一处宫殿里宫女太监匆匆在华丽的走廊上行走,厚重的门帘被一下一下的拨开又快速小心地放下,似怕惊扰里面的人一般各个面色沉沉的大气也不敢出。
殿内炭火烧得屋内如夏日炎热,忙碌的下人已出了一身汗,却也不敢怨言。
厅外柳国的皇帝仁宗皇焦急地来回走动,看着宫女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他脸色苍白地抿紧唇,一双俊美的丹凤眼此时流露出无助和惊慌,他死死盯着内殿,似要盯出洞来好看清里面的情况,然而那一帘厚重帷幕阻隔了他的视线,帷幕内连一丝声响也没有。仁宗皇紧皱英眉手里紧紧拽着一枚玉佩,一动不动维持着这个动作,突然帷幕内传出一声细微的呻yin声,仁宗皇似被人打了一掌,整个身体一震,想也不想地朝帷幕走去。
“皇上!”旁边的内侍紧紧抓住他的衣袂,惊惶地叫道:“皇上万万不可。”
“滚开!”仁宗皇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内侍,然而刚踢开他那内侍又爬了过来仍是用力地抓着,叫道:“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后宫嫔妃分娩皇上不得入内,这是祖上的规矩,皇上不可啊……”
“滚开!”仁宗皇重重踢在内侍身上,目光如炬,看着那重重帷幕说道:“她是朕的妻子,是朕的妻子。”声音声嘶力竭,“朕给不了她想要的,难道她在受苦朕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内侍颤着身子手上却不敢松手,就在这时帷幕突然被大力地拉开,仁宗皇身体僵住了一般不敢动弹,定定地看着来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宫女,俏丽的脸上此时布满愁容,哀痛地看着他硬挤出一丝笑容,嘶哑着声音说道:“恭喜皇上,喜得麟儿。”仁宗皇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立在那,像在等她说什么,又害怕她说出口,而那人早在说出这些话后已泣不成声。仁宗皇猛然推开内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一眼便望见床上那苍白的人儿,他像一下子抽出了所有的力气,脚步如灌着铅艰难地走到床前许久一动不动看着床上安静的人,身后跪着一屋子的人,隐隐听见一些细细的哭声。
“皇上赎罪,皇后娘娘已毒气攻心再加上生产,血气不足,已……已仙去了……望皇上节哀,龙体为重。”身后太医哀痛地说着。
仁宗皇看着床上的人,许久痴痴地伸手碰了碰那白净的脸,又猛的收回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柳国皇帝全身颤抖起来,长长的黑发垂下让人看不清表情,许久,他才说道:“传旨,林氏一族谋害国母,株连九族。淑妃心思恶毒,处以极刑”
众人一惊却不敢说话,只听说后妃无lun犯下多大的罪也只是白绫毒酒,却不想天子盛怒竟是要让淑妃一族陪葬,而淑妃连全尸也不给。
此时,一声啼哭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仁宗皇抬起头,乌黑的眼眸透出一丝光,看着嬷嬷抱进来的襁褓,捂得严实只听见细细的啜泣,弱弱的像没有力气,嬷嬷走到他面前跪在地上说道:“恭喜皇上,喜得麟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传来一片附和声,仁宗皇小心地抱起嬷嬷怀里的婴儿,婴孩只露出一个头,粉嫩的小脸胖嘟嘟的,像是清楚四周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嘟着嘴皱着鼻子呼呼吸着气却没有眼泪。仁宗皇盈满了泪水,坐在床边说道:“凤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多像你,可你……怎么就舍得撇下我。”最后一句又轻又痛,额头抵着皇后洁白冰冷的额头久久没有动静,众人低头听着一阵心酸。
过了些时候,领旨的人回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皇上,淑妃已畏罪自尽。”
仁宗皇看向他,一双黑眸冰冷无情,“死了又如何,死了就不可以凌迟了吗。”
那人惊恐地俯下身不敢多话,额头死死抵在地上惶恐地说:“奴才该死,只是淑妃刚生了孩子,奴才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后宫规矩,嫔妃有再大的错只要她为皇家延下血脉就可以免去罪孽。
仁宗皇,安抚着襁褓中的婴儿,沉默片刻说道:“朕以孝治国,淑妃刚去,二皇子该尽孝道,今日起居住紫轩阁,朕赐名:麟。”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目光温和一脸慈爱宠溺,就连声音也柔和几分:“大皇子从小失去母亲,今后由朕亲自照料,赐名:上官琰。皇后心慈大度,为朕分忧,受万民爱戴,赐:德仁皇后,葬于皇陵,百年后朕将与她同葬。”
说完抚摸着婴儿细嫩的脸颊,暗暗许诺:吾儿,父皇必将世间一切都给你。
残破的宫殿里四面通风,殿中的炉子早已冰冷凉透,透过破旧的窗纸可以看见漫天的风雪,青灰的天黑压压地像随时会塌下一般厚重。
屋外有人匆匆经过,又是一室清冷,殿内唯一的一张床上,破碎的不能称之为被子的破布鼓鼓地包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他的身体瑟瑟发抖,露在外面的手指青紫的肿成块,隐隐可见冻出的脓血,破旧的窗外刮入一阵寒风,他抓紧破布,脸上是一脸木然,一双无神的眼眸因为眸色浅淡显得有些冰冷,干裂的嘴唇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