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言与云知景按照地灵尺的指引继续搜寻。估摸着翻过了七八道小山坡,抬头望望,原先还能从树荫间透下的零零星星的几点光斑已然不见,而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冷了许多,令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莫非这就入夜了?”云知景奇道,“可我觉得我们进入树林不过半个时辰啊!”
越言四下望望,只觉身边的雾气也愈来愈浓重了,仿佛烟消雾散的时候就会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出现在林子尽头。
越言微蹙着双眉,下意识的将云知景拉到身边护住,口里只道:“或许是这里草木繁盛,遮天蔽日,以至我们对时辰的判断出现了偏差。别担心,有我呢。”
正说着,手中地灵尺忽然转动起来,两根铜棒的尖端仿佛在相互吸引,逐渐的靠近并连在一处。
“就是前面了!知景,跟紧我!”越言喊道,一面疾奔向前。没几步路便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拱起一个土包,顶部开了个大洞,约莫有两米见方。
越言心中欢喜,几步上前伏在洞口朝下望去,里面漆黑深沉,隐隐似有水流之声。
“这就是子母井么?”
云知景也赶到越言身旁,向着洞底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不由得心生畏惧,一手暗暗扶在越言肩头,问:“这哪里是水井,分明是个地洞啊!”
“可不就是么。”越言抬起头,笑道,“我早料到会是这般情景了。那些村民只从书中看过关于子母井的记载,却未亲眼所见,因而认定这里也和东山西山一样,是前人们在地下有水源处开凿的井。但是,从那个村民的言语中判断,此处乃苍岩山泉水的源头,地势低洼,水流日夜不断,所以绝不会是单独一口水井,而应该汇聚成河或湖。”
云知景吃惊的睁大双眼:“什么?在地下的……河?”
越言微微点头:“若我猜得不错,连那‘子母井’三个字也是误传,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子午泾’!”
“‘子午泾’?难道是因为苍岩山的走势?”
“不错。”越言应道,“师父曾对我说,万年前此处乃是一广阔平原,北边连山南边邻水,因而是个北高南低的走势。后来在漫长的时光中历经斗转星移,沧海亦化为桑田,当初的平原也高耸为山,便是今日的苍岩山,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山体的走势。”
越言说着,指了指林木略稀的一面:“你看,北山为子,南山为午,这地下河由北向南、从高到低流淌,岂不是应该叫做‘子午泾’么!前人给这河流起了名字,却不曾以文字记录,而是口耳相传,难免会有差错,待到后辈们编写地方志等典籍,反而是将错就错了。”
云知景听了恍然大悟,拊掌笑道:“好聪明!好伶俐!便是比朝中才俊也不差什么了。”
越言心思一动,没有答话。
“如今清楚了这地下河的根本,却要怎么一探究竟呢?”云知景道,边说边又朝洞底张望,仍是黑沉一片,目不可视物。
“这……?”
越言摸摸脑袋,看着旁边的参天巨木和攀附其上的蜿蜒藤萝,忽而道:“有了!我们既知这洞底是水流,何不就地取材,用那藤条编成绳索系在树上,慢慢的攀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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