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不多远,只见周围俱是参天大树,郁郁葱葱,其间更缠绕着许多藤萝枝蔓,竟真个能够遮天蔽日,使人不辨东西。再往里走,隐约有薄薄的淡黄色雾气,朦朦胧胧,好似轻纱幔帐,充斥在整个林间。
云知景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只窄口的小瓷瓶子,将里面丹药倒在掌中两粒,递至越言面前,道:“这是林叔给我的沁芳丸,做防身之用,服下一颗后半日内可避百毒。你看前方烟雾缭绕,且村民说了,这林子里满是蛇虫蚊蚁、尸毒瘴气,若还未找到那子母井反而先着了这林子的道儿,可怎么好?你我就将沁芳丸分服下吧。”
越言见那药丸色泽灰暗,只有指甲盖大小,拈起一颗放入口中,但觉幽兰之味蔓延于唇舌之间,立时头脑清净,心性澄明,便知那是个好东西,不禁暗自疑惑:这沁芳丸功效显著持久,如此妙药必是派内高人所制,若说逐月派中最擅长炼制丹药的要属寸心师叔,可师叔向来独守孤月岭,深居简出,不与别人交往,凡她炼制的丹药除了按惯例分发至掌门与几位长老处外,再不会付与旁人,那祝告堂的林叔是如何得到的呢?且虽然知景常说起林叔功夫了得、深藏不露,可派内其他人等皆是将林叔当做清闲懒散的看门老道,便是越言自己曾向师父询问,师父也只说,林叔是个闲散人,不必理会。究竟林叔是何许人?他的身世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越言这里心思百转,还要问什么,却被云知景打断。
“瘴气还好办,可这四面都是一样的景象,我们要如何去到那密林最深处,寻找村民所说的子母井呢?”云知景面露焦急的问。他朝着来时的方向回首望望,早已不见几位师兄的踪影,若再深入林中,只怕连来路都寻不到了。
“放心,我有办法。”越言略略思索片刻,唇边便漾起笑意,随即取下背上的包袱,拆开来好一阵翻找。不多时,就将个物件擎在手里。那云知景凑上前来看时,却是两根纯铜打造、同样长短的棒子,棒身弯曲成直角,一侧较长,另一侧稍短,长边光可鉴人,短边上则以麻布包裹,看上去倒像是这奇怪物件的握柄。
越言得意的将两根铜棒扬了扬,道:“这东西叫做地灵尺,能够测风水、寻失物、找水源,本事大的不得了。从前我跟婆婆去探山寻宝,全都要靠它呢。”
“探山寻宝?”云知景眸中露出几分疑色。
“咳咳,我、我是说小时候在家玩寻宝的游戏。”越言双颊微红,囫囵几句遮掩过去,接着道,“且别追究了,我们快用这地灵尺找子母井吧。”
说罢,双手分持两根铜棒,弓着身子将其靠近地面,心中不断默念着子母井之事,凝神屏息,步步前驱,一寸寸的探寻密林。云知景随在他身后,也目不转睛的盯住地灵尺。
却见两根棒子缓慢的打着旋儿,时而同向时而反向,甚至轻轻的撞在一起后又分开,也不晓得究竟是否真的在探寻水源。云知景心中仍存着疑虑,只是看越言似乎对此物深信不已,且也别无他法,便由着越言继续搜索。
忽然间,那两根铜棒停止了旋转,而是改为小幅度的左右摇摆,仿佛已经锁定了某个范围。越言欣喜,又将身子压低了些,双手平举出去,让铜棒能够尽量感应到远处。
“快看!有眉目了!”
越言惊呼一声。
他手中的地灵尺便在此刻齐齐转向左侧,两根铜棒都指着前方一个矮矮的小山包。
越言道:“按照两根棒子所指的方向延伸出去,交汇于一点,那里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只不过……”他收回地灵尺,直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臂,“两根铜棒的方位近乎于平行,这样看来我们距那子母井还有不少路程呢。”
“无事,只要有方向了就不怕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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