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木齐看冷耀面露惊色赶忙问道:“将军认识对面将领?”
“啊?”冷耀回过神来,他略显躲闪支支吾吾道:“自是不识得的。”
“哈哈,适才看将军听闻那人言语便面露惊色,末将斗胆以为将军识得敌国将领。”木齐大笑道:“是末将多嘴。”
冷耀听闻木齐此言心下不喜,这木齐此时这般言语究竟何意?
“啰里啰嗦作甚?直接杀他一个片甲不留便是。”张莒看双方僵持在此急赤白咧道:“将军咱们这边动手罢。”
冷耀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兵将面露复杂之色,而后右手慢慢扬起,在看到聂晟睿同样扬起右手之后猛地挥下:“杀。”
“杀。”冷耀身后众将怒喝一声,冲锋兵将率先而出。
“尔等六人定要好生保护大将军。”木齐看着敌军亦是冲了过来赶忙对事先安排好的心腹道:“哪怕丢了尔等性命亦要护好将军。”
“末将遵命。”那六人齐声应道。
“木将军切记小心。”冷耀心知自个不是打斗的料,只是小心的稳住受惊马匹稍稍后退。
“将军保重。”木齐言罢满目肃杀直冲敌军而去。
冷耀看着双方兵将已是拼打开来,看着双方兵将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看着地面被鲜血染成殷红……
这一刻冷耀生自觉自个便是造成这些无辜将士死亡的刽子手,如若当年不是他与聂晟睿打赌,说不得这些兵士尚且安在家中陪伴妻儿,而不是在这战场之上丢了性命……
“将军,咱们后退些许。”保护冷耀的一命兵士砍下敌方兵士首级,看着逐渐蔓延开来的战场急忙对冷耀道:“此时多数人已是杀红了眼儿,倘若将军在此只怕会有误伤。”
冷耀看着被砍了首级的尸首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这一刻他的眼中看不到其他,耳中亦是听不到其他言语,那被砍了首级的尸身慢动作一般倒在地上,鲜血自断颈处流出,瞬间便染红了一片儿……
这一瞬间冷耀只觉胃里翻腾的紧,他面色发白的捂住口鼻,好似这样能阻止那无孔不入的浓厚血腥味一般。
那兵将看冷耀这般模样心下一怒,他们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敌军残害,看着我军兵将一个一个倒下而不能出手。为的还不是要保护这个杀不了敌的文弱将军?若是可以,他们也想手持钢刀斩杀敌人,好为自己兄弟争一个活命的机会。但现在看看他们保护的人?这是被战场血腥吓破了胆?这种无用之人怎配做他们的大将军?一时之间这保护冷耀的兵将心生怨怼。
冷耀感觉自己的马在被人拉动,他惨白着一张脸转头便看到那个拉着自个马匹向后退的年轻士兵,看着年轻士兵带着怒容的脸冷耀张了张嘴,只是却又不知应当说什么。
“啊……将军快走。”就在这时保护冷耀的一命兵士被敌军砍下一臂,他反手将那敌军斩杀。只是,他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被后来之人横喉割杀。
冷耀看着那兵士自马上掉落,他徒劳的伸出双手想要接住那人,只是这般动作显然无用,那年轻兵士砰的掉在地上,一双瞪大的双眸始终看着冷耀方向。
“……”冷耀视线自那年轻兵士的尸身转到自个空荡荡的手上,他着实无用的紧,若是……若是他有一把刀可敢下手杀敌?
或许他敢?毕竟当年自泷国逃走之时便杀过人,若说怕当年便怕过了。而现在,这战场之上,若是不想被人杀死,那便只能将想杀自己之人斩杀。战场,讲的不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么?
“刀。”冷耀双眼慢慢转为坚定,他的手朝旁边护着自个的兵士伸了过去。
“啊?”那年轻兵士未有听清冷耀言语,他看着冷耀伸过来的手眼神带着茫然。
“刀。”冷耀双眼紧盯着战场拼杀的双方坚定开口。
“是。”那年轻兵士以为冷耀怕自个保护不了他,所以想要刀自保罢了。他把自己腰间佩刀解下递给冷耀:“将军。”
“自个再去找一把,我希望回了营中还能看到你。”冷耀拔出弯刀将刀鞘丢到一边:“为了活下去,给我杀。”
冷耀言罢双脚一夹马匹腹部让它前行,看着迎面朝自己砍杀而来的泷国将士手忙脚乱的躲开刀锋,然后手中弯刀反手一挥划过那兵士的肩膀,那兵士吃痛手中战刀掉在地上,冷耀心下叹气,反手以刀背将那兵士抽下马去。
那兵士掉在地上赶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战刀,随后一刀砍在冷耀胯下马腿上,那马儿吃痛猛地立起,眼看便要将冷耀甩下马背。
一直跟在冷耀身侧保护他的年轻兵士见状赶紧将冷耀接住,将人带到自己马上坐稳之后怒声道:“战场之上容不得妇人之仁,你若是不取他性命,他反手便会要你的命。”
“所言极是。”冷耀摇头苦笑,他看着掉在地上的泷国兵将被砍下首级缓缓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猛地睁开冷声道:“战场之上的确不可有妇人之仁。”
年轻兵士看着坐在自个前面的大将军面露复杂之色,也许这位大将军并非贪生怕死之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