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不过转眼即逝,一大早儿冷耀便穿戴整齐走到营地训场,原本空旷的训场此时被面带肃杀之色的黑甲兵将站满。冷耀走上点将台环视四周,而后朗声问道:“尔等可胆怯?”
“未有胆怯。”铁骑军兵将齐声答道。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你们便是这立国之根本,上得战场便是心有挂念,便是想为心中挂念留下一方净土。这仗谁人都不愿打,谁人都不想打。但,若是敌人欺凌上门,占我家园,残害亲友能忍否?可退否?”冷耀大声喝道。
“忍不得,退不得。”冷耀这一番话激起在场之人一腔热血,先前兵败而略显低沉士气这一刻被丢的干净。谁人没有亲友?谁人没有妻儿?他们战场拼杀便是想要带给妻儿父母生活安定,倘若此时他们退缩那在他们身后的妻儿父母又能怎么办?
“很好。那边随我一同上阵杀敌。为了你们身后的妻儿父母,为了我冉国大业这仗不能输。”冷耀端起面前放置酒碗一口喝下将碗砰的一声摔碎在地:“出发。”
“是。”铁骑军看着冷耀走下点将台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待冷耀上马之后铁骑军方才井然有序的列队跟在冷耀身后。
“大将军,依照末将看来你还是莫要上战场为好。”跟在冷耀身后的木齐面露忧色。这位柳将军虽说有智有谋,但这身子着实单薄了些,那身黑色轻铠穿在他身上莫要说肃杀之气,在他看来这位大将军愣是让这身狰狞黑甲衬得更为清俊,这……到底是他眼神不好,还是这位柳将军不适合身上铠甲?
再者说,大将军虽不能说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但若是让他跟军中将士一般提着弯刀杀人却是不行的,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他着实怕自家将军被敌军收秧子般斩杀了去。
“无碍。”冷耀摇头低声道:“我自不会亲自动手为众将添乱,你们上阵杀敌,我在后方指挥便是。此时军中将士士气正是高涨,倘若此时我离去只怕会失了人心。”
“将军所言不差,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若是……”木齐忧心不无道理,就算大将军站与后方,但到时双方杀红了眼儿误伤将军可就不好,到时他又如何与人交代?
“将军好意离记在心里,只是当真走不得。”冷耀摇头拒绝。
木齐想了片刻点头道:“不若这样,末将副官便留在将军身侧保护,有他在末将也放心不少。”
冷耀一愣而后点头道:“也好。到时将军务必小心。”
“咱这身手可不是寻常兵将可以拿下的。”木齐朗声笑道:“这不少年未有上得战场,着实觉得这把老骨头生锈一般,此次末将定然要多斩杀几人去去懒骨。”
“战场之上便仰仗木将军了。”冷耀攥着缰绳抱拳笑道。
“大将军哪里的话。”木齐赶忙回礼道。
而大军之后监军营帐之内,冉霄掀开毛毡一角看着大军渐行渐远,攥着毛毡门的右手青筋蹦起:“柳离……”
“那柳离着实未将监军大人放在眼里。”洪勇站在冉霄身后冷声道:“大人身为监军,他居然将您软禁帐中,这……这着实是欺了皇威。”
“哼,他柳离不过仗着爬上龙榻换来的……”
“大人,这话可说不得。”洪勇赶忙道:“这事儿咱们知晓军中众将可未曾知晓,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说不得还要给咱们定一个造谣生事扰乱军心的罪名。”
“区区皇宠,怎敢与皇亲贵胄顶撞。”冉霄甩开毛毡门一拳砸在一旁支柱上:“本王要修书上奏,定要将他所做之事逐一上奏皇兄。”
冉霄身为谋逆之子按说不应再封皇宗,但这冉氏皇亲如今仅有冉越泽与冉霄二人,故而冉越泽不顾朝臣反对将人留于皇宫之中,此次派遣他过来监军无非便是想要一个由头,到时在军中立威,回了皇城也好名正言顺的封了亲王。所以,这冉霄此时虽为加封亲王,但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么,现在便自称为王却是为时过早。
“王爷所言极是。”这洪勇亦是顺杆拍马之辈,他心中所想无非便是此时伺候好了冉霄,待日后这冉监军可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将他调离南疆这等贫瘠之地。
待冷耀大军赶至战场之时便看到远处黑压压的敌军,此时距离尚远看不到对方将领为谁,只不过遥遥看着大军排开阵势却是让冷耀心跳加速,这率军之人莫不是……
“将军?”木齐一直跟在冷耀身侧,此时看他神色怪异赶忙问道:“可有不对?”
“可知晓泷国领军将士为何人?”冷耀皱眉问道。
“这……”木齐眼神微闪:“听闻是当年跟随泷国大将军冷戈身侧之人。”
冷耀闻言眉头更是紧皱,跟随冷戈身侧之人无非便是两人,一人便是他的兄长冷钦,另一人便是冷中云。兄长冷钦怕是不会在此时出现在战场之上,那么对方将领应当是冷中云么?
“将军?”木齐看冷耀没了动作赶忙询问道:“有何不妥?”
“并无。”冷耀想了片刻摇摇头,而后舒展眉头冷声道:“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