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此时尚且年幼,硬撑到此时已经是不易,故而在回行馆途中便昏昏睡去。
待到了行馆门口聂晟睿先行跳下车来,而后接过冷耀怀中瑾瑜道:“多谢将军。”
冷耀听到聂晟睿这般言语没来心下烦躁,他眉头轻皱道:“无妨。先行送太子去歇息罢。”
“将军请。”聂晟睿微微让路示意冷耀先行进去。
“请。”冷耀与聂晟睿并排走进行馆,跟随聂晟睿将瑾瑜送至房中后便在隔壁歇息。
冷耀将外衫褪去躺在床榻之上,只是,此处却是不知怎地总觉这床榻太过硬挺,明明觉得甚是困乏,只是翻来覆去却是难以入睡。
而就在冷耀心下烦躁之际便听到窗户吱嘎一声被人自外面推了开。他警觉起身一双眼睛紧盯着自翻窗而入之人。
“可是想我难以入睡?”不用说,这进来之人自是歇在隔壁的聂晟睿了。冷耀所住这处倒是与瑾瑜歇息寝室相同,哪怕是黑灯瞎火聂晟睿也可寻得床榻之处。
“尧,让我躺下可好?”聂晟睿走到床边轻声开口道。
“你好大的胆子。”冷耀低声切齿道:“你难道不怕我将外面兵士招来将你擒下么?”
“我生瑾瑜便生,我死瑾瑜亦是难以活命。”聂晟睿上前一步轻轻搂着冷耀:“尧,你我已是数月不见,可有想我?”
“想。自是想的。”冷耀低声冷笑道:“我想你为何还未被黄土掩埋。”
聂晟睿闻言低笑道:“倘若与你同埋一,xue又未尝不可?”
“速速离去。如若不然……”
聂晟睿单手捂住冷耀嘴道:“与你说完我自会回去。”
冷耀将聂晟睿的手拉下来狠声道:“倘若你再敢动手动脚……”
“轻声些。”聂晟睿凑到冷耀耳边轻声道:“想来尧也不愿将行馆侍从引来罢?”
那热气儿吹在耳边甚是怪异,冷耀不自觉的缩缩脖子想要躲开聂晟睿动作。
聂晟睿察觉到冷耀动作在他耳边低声轻笑:“可想我?”
“想。自是想你。”冷耀不带聂晟睿开口便紧接着冷声道:“想如何将你千刀万剐以谢我心头只恨。”
“千刀万剐岂不是脏了尧的手污了你的眼睛?不若……换种死法如何?”聂晟睿言罢右手一个使力将冷耀平放,而后结实胸口重重压在冷耀胸口之上。
“给我滚。”冷耀脸色铁青:“聂晟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有所动作么?”
“你自是敢。”聂晟睿双手攥紧冷耀手腕轻声道:“只是,我死便死了,瑾瑜不过黄口,你当真想让他命丧黄泉?”
“聂晟睿。”冷耀一把推开聂晟睿做了起来,他低喝道:“你这等拿瑾瑜威胁与我……”
“并非威胁。”聂晟睿坐在床侧轻声道:“我只是告知你莫要冲动。”
“哼。”冷耀坐起身来咬牙道:“拿着自个身家性命开玩笑的你难道不冲动?”
“我便说你还是忧心于我。”聂晟睿言罢便又要上前将冷耀压下。
“给我滚。”冷耀气急这声响不自觉的加重些许,而恰巧这时行馆不远之处尚有兵士巡视,听闻冷耀房中咚的一声赶忙跑到门口朗声问道:“将军?”
“无事。”房中传出冷耀声音:“适才灭灯绊了桌椅。你们接着巡逻便是。”
“是。”那人听到冷耀声音松了口气儿。这行馆之中不管是谁除了事儿他们都难逃责罚。
冷耀听到外面人走远松了口气,他盘腿坐在床榻之上看着聂晟睿方向低声道:“聂晟睿你莫要太过放肆,这里毕竟是冉国,我想置你于死地简直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聂晟睿闻言声音顿冷:“也是,那冉越泽看着对你言听计从,你若不想让我会泷国自是有你之计策。”
“你知晓便可。”冷耀冷声道。
“尧,我此次前来目的想来你也清楚。”聂晟睿端坐床榻之侧:“此次你需随我一同回去。”
“不必。”冷耀沉声拒绝道:“我留在冉国自是有我的道理。”
“是何道理?”聂晟睿声音顿冷:“是这大将军之位,还是那昏庸无能的冉国帝皇?”
“聂晟睿。”冷耀恨声道:“你当人人都与你这般心思不正不成?”
“心思不正?”聂晟睿咬牙低声道:“好一个心思不正。你倒是说服我那冉越泽与你没有半分其他心思。”
“能有何等心思?与你这等心思?”冷耀压低声线怒声道:“你当真以为人人都与你这般行事不成?冉越泽虽无帝王只能,却也有守国之责,他虽说心思不若你聂晟睿百转,却也是百般想着如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何伟明君?是常年征战沙场生灵涂炭,还是以求太平天下丰收安乐?你……”
“尧以为身为帝王只求天下太平便可能称之为明君?”聂晟睿嗤笑一声道:“倘若内忧不断,邻国又虎视眈眈意图吞并你待如何?是安守你这太平天下,还是背水一战将这等隐患尽数除去方可保证百姓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