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耀一路紧随冉越泽回了万寿宫。这冉越泽这厢方入内室便几步走到桌边将上方茶具猛地扫开。
“啪。”冷耀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眉头紧皱。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弯腰小心将碎片拾起:“陛下莫要伤了自个才是。”
“离。”冉越泽将冷耀拉起后拍散他手中碎片:“那老匹夫怎敢……怎敢……”
“适才离便看陛下神色有异,可是那冉渊对陛下不敬?”冷耀拉着冉越泽走开,省的他怒急踩上地上碎片。
“那老匹夫居然胆敢干涉朕登基之事。”冉越泽咬牙切齿道:“可是皇爷爷西归他便没了顾忌么?”
“他并非没有顾忌。”冷耀冷笑道。这冉渊能走到这等地位岂非等闲之辈?他此尚未动手无非便是尚未确定冉帝是否为冉越泽留了后手罢了。
“他哪里能有顾忌?”冉越泽坐在软榻之上猛的一拍茶几道:“你看适才他在御书房那般模样,他怎敢坐于朕之左侧?”
“陛下莫怒。”冷耀凑到冉越泽耳边轻声道:“暂且与他示弱又有何妨?只待时机成熟一举将他拿下便是。”
“示弱示弱。”冉越泽以拳击桌道:“朕乃是天子,怎能……”
“陛下。”冷耀为冉越泽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道:“此时冉渊所作所为无非便是激怒与你,只待陛下动怒下令擒拿与他。只是,此时陛下手中尚无底牌,又怎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冉渊?此时咱们已是只能等,等那冉渊放松戒心之时再将之一举擒下便是。”
“难道他冉渊当真胆敢谋反不成?”冷耀原意乃是开解冉越泽,谁知这话一出冉越泽心下更怒:“谁给他这般大的胆……”
“陛下。”冷耀淡声道:“先皇在世之时这冉渊有所顾忌定然不敢擅动。但先皇亡故这冉渊心中估计便去了大半,他此时在陛下跟前这般放肆不过是引得陛下动怒,好借此试探先皇为陛下所留底牌罢了。而此时此刻倘若陛下当真被这冉渊激怒……只怕你我二人做不得抵抗了。”
“不是还有林大人?”冉越泽恨声道:“这林舍与冉渊互相牵制,怎能让冉渊这般胡来?”
“敢问陛下,倘若陛下失势这朝中谁最有可能登基为帝?”冷耀突然问道。
“这……”冉越泽一愣,而后眉头紧皱想了片刻道:“只怕还是冉渊?”
冷耀摇摇头轻叹道:“陛下只怕未曾想过林舍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儿,倘若陛下失势,那么这皇位之争怕是冉渊与林舍势均力敌。”
“林舍与冉渊?”冉越泽眉头皱的更紧:“这林舍看上去并非是有野心之人。”
“陛下。人不可貌相。”冷耀摇摇头道:“哪怕林舍大人并无称霸之心,但倘若陛下当真失势,这林舍大人为了顾全身家性命说不定也会争上一争。毕竟这冉渊只怕不会放过任何有可能成为障碍之人。”
“但这林舍不是皇爷爷……”
“陛下所猜不错。”冷耀点头应声道:“这林舍大人只怕是先皇留给陛下底牌了。故而,短期之内这林舍还是你我这边之人。”
“既然如此为何此时不将冉渊擒下?”冉越泽将手中茶盅搁在茶几之上直视冷耀道:“既然林舍是皇爷爷留于朕之底牌,那么借他之手出去冉渊岂不正好?”
“敢问陛下,借林舍之手除去冉渊之后呢?陛下可敢保证这林舍不是第二个冉渊?”冷耀摇头叹声道:“离之意思乃是林舍与冉渊互相牵制,而陛下则趁此机会将之权利逐渐消弱。”
“朕心中不解。”冉越泽却是心中有所不解。他乃是皇子皇孙,继承皇位乃是天经地义才是。哪怕他早年不喜这等政事,但这皇位终归还是落入他手。只是,这冉渊身为外姓王爷为何胆敢打起皇位主意?
“自古权位醉人罢了。”冷耀苦笑道:“人若为乞,这每日里便想着如何顿顿吃饱。倘若他不再为吃食犯愁那边又想着手中有些余钱。有了余钱之后说不得又想人人敬畏高人一等……人总归贪心,给了杂粮便想着白面而已。况且,这冉渊尝到权势滋味,自是不会再愿屈与他人之下。”
“你……”冉越泽闻言面露复杂之色看着冷耀,片刻之后方才叹口气道:“一切……随你安排罢。”
“谢陛下。”冷耀抱拳行礼道。
“离。此次泷国来人……”冉越泽稍显小心翼翼问道:“可有相识……之人?”
冷耀叹口气道:“并无。倒是那小太子直说觉得臣亲近。”
冷耀不知这冉越泽有心试探还是怎地。不过他倒是也早已料到冉越泽会心中怀疑,故而在回宫之时便想了说辞。
“那……”冉越泽面露为难之色。片刻之后咬牙问道:“倘若……倘若那小太子要你随之回去,你……你可愿意?”
冷耀未曾想冉越泽说出这般话来,他愣了愣神轻声道:“离曾有言不会离开陛下。”
“当真不走么?”这冉国除了冷耀,冉越泽再无可说话之人,但他亦是害怕冷耀有朝一日会弃他而去。故而此次泷国来人冉越泽让冷耀前往接待,此次举动无非便是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