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日一大早儿段泾便前来唤冷耀起身,他将洗漱之物放于一侧便将一身重铠抱了过来:“小的侍候将军起身。”
冷耀看着这段泾手中所捧之物眉头轻皱,这重铠怕是有几十斤重,如此穿戴怎能灵活行军?只是,此时冷耀却也不能提出异议,毕竟这铁骑军中他尚未站稳脚跟,此时提出重铠不妥怕是更难取信于人。而在未让众将信服之前他亦是得披上铠甲与众军同行。冷耀这般一想便点头道:“劳烦。”
“将军且先忍忍。”这段泾甚是擅长看人脸色,如若不然亦不会被林舍派来冷耀身侧,他一边将铠甲为冷耀穿戴整齐,一边轻声道:“这重铠将军只需穿上几日便可。未曾行军之时自是不必身着重铠。”
“多谢告知。”冷耀抬起下巴让段泾为其整理领口:“昨个吩咐之物可办置齐全?”
“已备置齐全。”说到冷耀让备之物段泾甚是不解。
冷耀点头表示知晓,这时铠甲已是整理妥当,冷耀身着重铠总归觉得身上好似万斤压顶,一时之间当真难以喘息。这段泾亦是看出冷耀窘态,这段泾想了片刻又着手将冷耀铠甲褪去:“将军乃是谋将,不若便换下这重铠改为轻铠,这般军中将领亦是不能乱说其他。”
“当真可行么?”冷耀眉头轻皱:“如若落人口舌着这重铠倒也并非不可。”
“自是可行。”段泾点头轻笑道:“这军中另有军师,咱可从未见过这军师身着铠甲。”
“另有军师?”冷耀闻言一脸讶色:“为何昨个未曾见到?”
“这……”这段泾想了片刻便道:“这军师原为朝中谋臣,只因熟读兵略被这大将军要了来,只是……只是……”
“有话直说便是。”冷耀最见不得这般留口不言,这话儿说到一半停口算作如何?
“是。”段泾笑道:“只是这冉将军自将这军师要来便未曾理会,行军之时便跟随将军身侧。不过,这献计之策却从未被大将军采纳。”
“大将军与这人有仇?”冷耀闻言挑眉问道。
“据言此人曾在陛下面前弹劾大将军。”段泾直言道。
“原来如此。”冷耀闻言轻笑:“此人倒是倒霉的紧。”
“此人名为杨泽,如若将军对此人有意不若传唤他来?”段泾自外间再取一套铠甲过来,这套相对而言却是要比重铠薄上不少。
“待七日之后再传唤不迟。”冷耀笑道:“到时看看到底何等妙人居然迎风而上弹劾冉大将军。”
“是。”段泾连声应下。
这轻铠到时好穿的紧,不过片刻功夫段泾便将冷耀衣衫整理妥当。他引着冷耀洗漱整齐匆匆填了两口吃食便赶至营训之处。
段泾二人来到营帐之处便看到站于高台之上的木齐,这木齐看到冷耀与段泾二人前来便冷哼一声道:“此时早已过了时辰,柳将军好生大的架子。”
“木将军,昨个之时咱们可曾约时辰?”冷耀挑眉笑道:“莫说此时时辰尚早,且柳某晌午再来亦是不曾误了时辰。”
“这行兵打仗并非一张利口可赢。”木齐冷笑道:“本将军等着领教柳将军高招。”
这木齐开口总归带着些许讥讽之意,冷耀闻言仅是挑眉轻笑,他带着段泾走上高台,站于木齐面前方才开口道:“段泾,将昨个所备之物取来。”
“是。”段泾闻言退下高台,与另外三人抬出两桶物件来。
“这是何物?”木齐在这物件抬出之后便捂鼻退后几步:“你让人抬出这等秽物作甚?”
“秽物?”冷耀闻言诧异道:“将军难道未曾吃过咸菜?这桶中之物乃是后营伙房平日里老咸菜汤儿。”
“胡说八道。”木齐怒声道:“咸菜汤儿为何是这般颜色?”
“其中不过些许染料罢了。”冷耀轻笑道:“本将军已差人试过,这般染料涂于身上确是难以擦洗。”
“将军直说何用便是。”木齐冷喝道。
“此处为二色,你我两军各取一色。咱们乃是切磋怎能真刀实枪打?故柳某前思后想寻了主意,咱们兵刃之上皆染上此……”
“这般腥臭之物怎能涂于武器之上?”木齐一脸厌弃道:“这等臭味怕是熏得人难以睁眼,怎能安稳打仗?”
“木将军乃是跟着冉大将军一路拼斗至此,怕是更为难闻之物都闻过,战场之上无人清理的腐尸岂不是更为难闻?”冷耀似笑非笑道:“战场那种恶臭之味可闻,这区区咸菜汤儿为何不能闻?”
“柳将军此言有理。”这王应此时反倒帮起冷耀来:“这咸菜汤儿倒并非难以忍受,不过区区七日罢了,木将军且忍忍便是。”
木齐脸色难看,他将捂住鼻口手掌放下呛声道:“如此柳将军接着说便是。”
“争斗之时将此物涂于武器之上,如若是心口,腰腹,头这等要害之处受伤便算作战死。如若腿,胳膊这等之处受伤便可再战。木将军认为如何?”冷耀笑问道。
“可。”木齐嫌弃瞄了眼地上染桶对身后之人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