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渊走出冷宫之时恰巧与冷耀二人打了照面,冉渊只当冉越泽与冷耀乃是普通宫人而为多加理会,直接越过二人离开。
倒是冷耀在看到这人身上着装之时心下思量,这人身着铁骑军盔甲,却又与之不同,如此细想这人应便是那铁骑军的统领了?
“离,你看他作甚?”冉越泽看冷耀站在原地一直朝冉渊离去之处看不由酸声道:“这人甚是自傲,成日里一副不把他人放在眼中模样。今儿看到本王居然连礼数都忘得一干二净,待见到皇爷爷定是要参他一本。”
“殿下可是忘了咱们身着宫人衣衫?”冷耀摇头笑道:“此人自傲自是有他自傲本钱。殿下,咱们进去罢。”
“走罢。”冉越泽虽心中不服却也未反驳冷耀,他自是知晓冉渊有本事,如若不然他一介外人又怎能被冠上皇姓?只是,他却甚是厌恶此人见到他时拧眉瞪眼的模样。
“皇爷爷。”冉越泽直接走进内室行礼道:“适才孙儿见到那冉渊了。”
“参见陛下。”冷耀随着冉越泽走进内室,虽说冉越泽在冉帝面前可无视礼数,只是,这也仅是冉越泽罢了,他却是要正正经经行礼的。
“起身罢。”冉帝顺了顺胡须道:“你二人打了照面?”
“谢陛下。”冷耀起身之后便随在冉越泽身后站立。
“然。”冉越泽叹气道:“许是冉将军有要事在身,故而直行离去。”
冉帝闻言笑道:“泽儿莫要与他置气。叛乱之事可处理妥当?”
“离言将那尸身留于宫门之处,待明儿一早群臣早朝以示训诫。”冉越泽点头道。
“哦?”冉帝眼睛扫过垂首站在一旁的冷耀道:“离公子倒是用心良苦。”
“陛下过誉了。”冷耀恭敬道:“此事关乎皇家威严,这等蔑视皇威之人自是要给个警告才是。”
“皇爷爷。”冉越泽在冉帝与冷耀之间扫了两眼道:“跟随起来的叛乱兵士皇爷爷要如何处置?”
“这等作乱犯上之人自是要处以极刑。”冉帝冷哼道。
“皇爷爷,据孙儿所知跟随起来的兵士并不知其实情。”冉越泽急道:“将蒙在鼓里的兵士处死这……这……”
“泽儿。”冉帝打断冉越泽道:“哪怕跟随其来的兵士并不知情却也难逃叛乱一罪。倘若饶恕叛乱之人我冉国哪里还有皇威可言?”
“皇爷爷,那可是几千条人命。”冉越泽急道:“这几千条人命身后谁没家人?倘若他们一死……”
“泽儿。”冉帝叹气道:“你可曾想过若这些兵士攻入皇宫又会死伤多少?”
“陛下。”冷耀突然道:“贸然插嘴还望陛下赎罪。只是,有几句话草民若是不将之说出便觉胸腹难受。”
“讲。”冉帝淡声道。
“陛下认为这天下乃是以武降人还是以德服人?”冷耀上前一步认真道。
“若是战乱之时这自是以武降人,若是平和天下则以德服人。”冉帝垂下眼睑淡声道。
“敢问陛下认为此时这天下是乱世还是和平之时?”冷耀接着问道。
“将乱未乱,将杀未杀。”冉帝冷笑道。
“然。”冷耀点头道:“此时天下未乱,却也不算平和。所以,陛下何不恩威并施呢?”冷耀抱拳行礼道:“这些兵士来到宫门之外便是叛乱之罪,但若是不听从将军之言便是有违军纪。故而这些跟随起来的兵士来是死,不来亦是死。但,既然太子殿下心存仁念不忍看着上万条性命命丧黄泉,离相信陛下仁厚定然会给这些无辜兵士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上万条性命?”冉帝似笑非笑道:“朕倒是不知这上万条性命自何处而来?”
“既是参军之人必是家中劳力,说不得这一家之中便只吃这一人月钱,倘若这劳力命丧黄泉……所以,离所言上万条性命并非毫无根据。”冷耀恭声道。
“既然太子心慈朕应下便是。至于这叛乱兵士如何处置便交予太子罢。”冉帝沉思片刻点头应下。
“多谢皇爷爷。”冉越泽喜道:“孙儿替宫外兵士谢过皇爷爷。”
“朕乏了。你二人便先行退下罢。”冉帝声音透着些许疲惫之意,他挥手示意冷耀二人退下。
“是。”冉越泽与冷耀行礼跪安:“孙儿(草民)告退。”
“离公子。”正当冷耀二人退到内室门口之时冉帝突然丢来一物道:“明儿你便带着此物前去铁骑军罢。至于能否收服朕的铁骑儿郎便看离公子本事。”
“多谢陛下。”冷耀赶忙将那令牌拾起:“离便先行退下。”
“去吧。”冉帝慢慢起身朝床榻之处走去。
“离,皇爷爷为何……”冉越泽看着冷耀手中令牌神色复杂:“当年皇爷爷有言,在他有生之年冉渊都将会是铁骑将军。此时他将这令牌交予你……”
“殿下。”冷耀将那令牌收起道:“万事皆不可看表象。”
冉越泽一愣,而后点头闷声道:“本王不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