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浓烈的光线,越来越刺眼的光线。
焰色的骄阳开始晕染开最鲜艳的颜色,意欲染红冰冷苍白的云朵,意欲染红了一方按捺不住饥渴的长剑。
持剑的男人身躯雄壮笔直,面容如出寒山,仿佛人世上战神一般的存在。
严王不可置信地偏转自己的脸,目光落在颈间寒冷的长剑时,仿佛被烫了一下。他将视线继续转移,等落在男人脸上时,他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敢……”严王的声音里有一种张狂的愤怒。
“我敢。”低沉平静的声音逸出唇齿。
我看向拿剑架着严王的那个男人,颤抖地说不出话来。怀疑是光线晃花了自己的眼睛,怀疑是混乱弄傻了自己的思绪,可是最后,我还是用波澜的心看向他,任凭氛围化出诡谲,生出最彻底的Yin谋。
“你杀了本王,殷容睿也难逃一死。”严王逐渐平静下来,那种雍容的气度将他衬托得很从容。“更何况,他就在城楼之下,裴语恒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霍骁墨眸如炬,道:“我若要杀王爷,王爷不会至此还在言语。”
严王的脸色仿佛被人抽了一耳光的愠怒。
“你待要如何?”他略略一顿,冷冷地问。
霍骁极轻地笑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人前看见霍骁的笑容,锐利,Yin冷,无情。
“不过也想瞧瞧王爷的神情。”
严王眉峰疾皱,他的眼神瞬间张怒。
“本王的影卫就在宫门之外,立时便会来,竖子休要猖狂。”
霍骁的眼中切入更加粘稠的暗色,他道:“是啊,立时便会来了。”
话音刚落,压制得有条不紊地步伐齐齐踏响了宫门口,一场压迫而巨大的气势忽地扭曲了那里的空气。
黑衣的影卫重重叠叠地涌入宫门。
幽黑的影子,有若永堕地狱的幽灵,成千上万,在黑纱帽后投递来幽深的目光。
越来越多的黑影成就的军队,没有嚣张的气焰,没有澎湃的宣言,却低调而深刻,像是一股黑色的河流,汩汩地流动着,散发着Yin恻恻的冷意。
为首的人未着黑纱帽,只是围着一条纯黑的抹额,几乎要和墨发连成一色。
刀削的俊容,魅惑的眼神布满了Yin森,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笑。
他跨骑黑马,步步近前,那种难以描述的视线缓缓朝城楼射来,像是一股刮啸而来的飓风。那目光在那柄剑上仓促点过之后,唇边便勾起一抹迫不及待的笑容。
他猛地抽出长剑,朝前一指,正对着两方对峙的军队。
明朗深沉的声音仿佛要响彻云霄:
“贰臣作乱,速速护驾!”
没有冲锋的杀声,没有擂动的马蹄,一副副血rou之躯像是连城的墙壁没有一丝犹豫地朝前冲去。
仿佛一条忽然开始的咆哮的河流,凭借最原始的迸发,奔腾汹涌而去。又像是一张最完美的罗网,没有漏洞,没有破绽,当它启张的那一瞬,就是死神相邀的笑容,没有丝毫有机可趁,连苟延残喘的间隙都不会遗留。
“王爷可真的清楚……楚瑜的来历?”霍骁平淡如水地问道。
严王的目光全部落在城楼之下,在所有的影卫冲向东张军的那一刻,他眼中,似有一盏灯,用力地一亮之后,就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一方衣如篝火,一方形如暗河。
一明一暗就这样交织在了一起。
震惊,诧异,慌乱,惊恐……一切的一切都在拼凑着死亡最真实最残酷的形状。
红日当空,逐渐匀染上了血色,直映得半边透起艳色。
“他究竟是……”严王的嘴唇若有似无地开启,眼神微有怔忡。
“他是楚如龙的儿子。”
严王微地一嗤,他道:“我自是知晓。”
“而他娘亲便是修冥宫的南宫芷。”霍骁一字一顿地说道。
严王猛然瞠目,他身形大动,甚至连脖颈上尚有利剑都忘记了,随着刚才激动的动作,他的脖颈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来。
“竟是……竟是……”他的惊诧写满了从来淡然的脸上,瞪大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许多事情,他不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血气开始翻涌上了城楼,混杂着金属的腥味。刺鼻惊心。
整片天空已经完全透亮,而从进口的方向,传来钝重沉重的脚步声。
黑衣黑甲的楚瑜提着一把血红的长剑出现在光线里,剑身上的鲜美浆ye滑至尖锐的剑首,然后坠向地面。
滴答,滴答,滴答。
娇美的梅红,一路迤逦而上,伴随着楚瑜行动的长靴,步步生花。
“怪不得,你查不出我其它的身世,怪不得你的神兵影卫会变成修冥宫的罗刹,怪不得……”楚瑜停顿了一下,他漂亮的眼睛霎时变成了最骇人的形状,“怪不得任何人,怪只怪,你当年暗中安排阁臣联名密奏陷害我爹……”
严王看着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