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等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楚瑜已经站在我的面前。
“你最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楚瑜冷静而淡漠地说道。
我看向他,道:“这容易,不过,我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楚瑜伸出手,轻轻地撩卝拨了一下我的束冠,脸色一凝,道:“就听我这一次。”
我扭过头,低声道:“我就是太听话了。”语毕,我越过他,走出树影,靠近自己的马匹,拉了拉它的缰绳,调完头之后,迅速地上马。
“走了。”我卝朝仍旧面对树身站着的楚瑜,含糊地说道。
楚瑜没有回应,更没有回身,他的背影修卝长健美,像是树下的一尊雕塑。
我收回视线,扬声拉缰。
我第一次这么快地御马,好在胯卝下的马匹xìng子不烈,若是换成扶摇,恐怕要将人甩出去不可。
耳边的风声越疾,我便觉得所有的心事都可以像周遭向后倒去的景色一般远离,于是不觉催促更甚。
本就出了城门不远,这下驾马而归,也只用了几盏茶的功夫。因为自己的骑术到底不好,这几盏茶时间在马上颠簸,其实已经硌得大卝腿卝根发卝麻了。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我下了马,安抚似地拍了拍马,拉着缰绳打算牵着它,步行进城。
刚跨出第一步,就听见身后一声娇喝。
“公子,且慢!”
我挑了挑眉,并没有回头,心想着可能不是在叫我,于是继续朝城门口走去。
“公子!”这次的叫卝声伴随着咯噔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一个骑着枣红马的姑娘就这样橫在了我的面前,她将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束成一把,单只配了一枚玉饰,Jing致秀美的脸庞荡漾出一个自信而得体的笑容,她一身鹅黄骑装Jing干爽利,一副女中豪杰的模样。
她看着我的时候,微微愣了愣,然后又是一笑,身卝子一侧,下马的动作英姿飒爽。
“原来姑娘方才是在叫在下。”我看向她,轻轻地抬了抬手。
“不错。”她走了过来,身量非常高挑,只比我矮了半个头而已。“公子,本小卝姐想买下公子的马,还请出个价钱。”
我看了一眼她,好笑地说道:“姑娘的马这般出挑,怎么会想买在下的马呢?”
她抿了抿嘴,姿态十分干练,“本小卝姐却才要出城,碰巧遇上闺友,便想一同出游,无奈她未曾备马,本小卝姐这才来买马。”
“原来如此。”我听完点头,然后告诉她:“既如此,在下便之美,这马送给姑娘也无妨。”如果换做平常,我想自己一定不会这么做,可人在情绪的非常时期,总会做些非常之事,好比我现在想送出这马,便以为自己回家的时候,是一身轻卝松的样子。
那姑娘微微瞠目,尔后十分骄傲地笑了笑,道:“公子美意,本小卝姐心领,不过,公子既然不要马钱,便收下此物吧。”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巧的木牌,递给我。
我接过,放在手里翻看,只见木简上,一面是镌刻着族徽,一面镌刻着一个“袁”字。
这种东西在大殷很常见,大族之内都会制卝造成千上百的“木简”,收在族中之人手中,遇人互通,凭此登门。
我微笑着看她,道:“原来是袁小卝姐。”大殷之中的袁姓不多,一并只有三个而已,称得上大族的便是霍家的世交袁时封,袁将军。当年霍骁初次出征,便是拜在袁将军的麾下。这么说,眼前的女子是袁时封家的闺女,早就听闻袁时封乃是悍将,几个儿子行卝事果敢,连唯一的女儿也不拘什么礼教,最善舞刀弄qiang,堪称英雌。
看来,眼前的姑娘,定是袁时封的女儿不错了。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袁小卝姐抬起尖巧的下巴,“公子若有事相求,便凭此来找本小卝姐,本小卝姐定当帮忙。”
“一定。”我将木简收在了腰间,淡淡地说道。嘴上是这么说,我想自己一定不会去找她,就像上辈子那样,如果有哪个女孩子给了我电卝话号码,不管她是美是丑,我都会这么说,这仅仅出于礼貌。
袁小卝姐很满意地牵过我的马,然后朝身后的一个裙装女子招了招手,不过那名女子就明显羞涩得多了,见我还站在原地,便执意不肯上前,脸上竟也染上红晕。
我见她如此,便决定立刻闪人为妙。
当我再一次准备走向城门口的时候,身后又是一声清亮而娇美的呼声。
“公子,你尚未告诉本小卝姐名姓呢!”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作答,这样简单地离开,我自认为十分潇洒。
“公子,本小卝姐是袁家六小卝姐,袁婴。后会有期!”
我一边走一边笑,念叨:“袁婴……呵呵,这姑娘胆子还真大。”
进了城,天色已然接近正午,阳光更加灼卝热了一些。
我在不算热闹的大街上走着,并没有马上回家。看着沿途开张的店铺像是变戏法似地交错在眼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