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忍不住这样做。
打坏了爷爷书房里的古董花瓶,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踩死了nainai花圃里的名贵玉兰,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玩挂了小冬瓜细心饲养的蟋蟀,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烧掉了雪儿最珍惜的雨罗汗巾,我飞快地掉头就走。
……
我的家人一直希望可以将我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翩翩君子,可我除了台面上还过得去之外,私底下我大都很小人。
所以,当我发现了一个自己不该发现的秘密时,我本能地飞快地掉头就走。
可能是我走得过于飞快了,云邵阳事后告诉我,他觉得我其实很适合脚上功夫的修行。
那个落日的黄昏,我逃也似的地离开,在御医殿的药房里,坐在门口的门槛上,身后是一排又一排朱卝红色的药柜,鼻尖是药袋里清尘脱俗的味道,我对着快被我看烂了的明月,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我因为尚未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受到了方总管的批卝评,他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所以御保的身份对他来说没什么威慑力,况且,御保的职位确实略低于御医殿总管,现在方玉宣不在,傅峦也不在,没人为我说话,所以,方总管对我的教育时间也格外长。
于是,我以身心俱疲开始了一天,浑浑噩噩的一天。
和徐元攀谈的时候,他说寝宫四围的花种已换,我脑袋一片空白。
替殷容睿换药的时候,看见他的笑脸,我脑袋一片空白。
无意间问了一句那个乌衣使的去向,听说他已经回乡了,我脑袋一片空白。
大概是这一天里,脑海里空白期占据了太多,等我终于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又站在了橘色的夕阳里,眼前是那一方Jing致的亭子。
我在昨天那个位置转身,眼前一片空荡,我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经过了如此消沉的一日,至少该有点虚构幻觉的症状才对……
就这样,我不得不默默地出了宫,回了家。
一路的行车,在我,不过眨眼的距离。
当走进自家大门的那一瞬,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虚构幻觉的症状。
墨绿的披风下,女人略显焦急,看到我,松了一口气。
我庆幸自己反应不算太慢,而我的小冬瓜也还算懂事。
当我苦心孤诣地避开众人,带着两个女人藏进自己房间时,我简直太符合欲求不满的邪卝恶公子的行径了。
事后的一天,福伯曾经旁敲侧击地告诉我,爷的孝期未满,那些事,还是谨慎些的好。我因自己的形象大毁而觉得非常卝委屈。
不过,当时,我看着淼妃抱着小皇子哭得呜呜嘤嘤,而那个宫女也伴着哭泣的情景,还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里传出这样的声响会十分不妥,而是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所包围了。
“我将这孩子取名作德吉平措,是圆卝满平安的意思,你们中原人常说,苦尽甘来,因祸得福,希望这孩子今后,有满满当当的福卝分。”淼妃说这话的时候,温柔的像是画像里的女神,普渡众生,慈悲善良。紧接着,她笑得非常吉祥,说:“德吉平措在林御保家中等待母舅,一定再平安不过了。”
我僵住,道:“小皇……啊……这孩子,在小臣家中恐怕不妥吧。”这么个大卝麻烦实在太棘手了,淼妃娘娘您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了。
“家兄一到,一定奉上金银珠宝答谢。”淼妃自认为理解我难处似的说道。
我摆摆手,“不是金银珠宝的问题,小臣实在……”
“爷……?”门外是小冬瓜试探的声音。
我的大倒苦水思路就这样被打断了,但又不得不中止陈述,走到门前,有些气愤地拉开一条门缝,“嗯?”
“老夫人从福仙居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小冬瓜的眼珠子动了动,欲言又止。
房卝中的淼妃也听见了,她恋恋不舍地放下德吉平措,将一条金光灿烂的链子带在了德吉平措脖子上,道:“我也不为难了林御保了。”不过,这是一句天大的谎卝言,她要是不想为难我,应该给这个小家伙另行安排藏身之处才对!
说完这句话,她又看了一眼孩子,德吉平措很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没有哭,亦没有笑,只是像平时那样,嘟着小卝嘴,半张着,要找自己的小拳头。
接着,淼妃用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泪痕,便带着那个宫女拉开了房门。小冬瓜吓得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转过身去,这小子好歹也和雪儿“耳鬓厮卝磨”这么多年了,竟然这么上不了台面!
淼妃走后,小冬瓜小心翼翼地问我,道:“这些宫中女官,怎么都追着爷到家里了?!”
我一把勒住那臭小子的脖子,火气特别大地警告:“你要是再敢多嘴,信不信爷把你也送进宫里去!!”
小冬瓜连忙求饶:“爷行行好,小冬瓜还想娶媳妇儿呢!”
我放开他,大步朝nainai的院子走去,她从福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