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砸完易宁就后悔了。
他这人做事就是太冲动,这可不比宫里,宫人们由着他的性子,平时戏弄两个太监也无人管。
面对跟前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骑兵,易宁只好拔腿就往马屁股后面的巷子里跑。
身后呼啸着马儿的嘶鸣,两个士官正掉转马头追赶而来。
易宁心里想着,要是被这高头大马踏上,自己不死也残了。
人越急越容易出错,易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一回头,只见那两人已近到跟前。
其中一人拉扯着缰绳,发出一声狞笑,说道:“我说兄弟,这小子长得有几份姿色,不如卖去春楼作个小倌儿,也比我们把他踏死了强啊。”
易宁听了心中一懔,气得嚷道:“混帐!”
“哟嗬?”另一个瞪圆了双眼,怒不可揭地说道:“别跟他废话,这小子就是找死来的,我成全了他!”说着把马脖一扯,马儿吃了痛,胸脯一挺、前腿一抬,朝着易宁就踏了下来。
易宁急忙翻了个身,向道路一边滚了过去,落在一处围着的鸡笼里,惹得几只鸡咕咕直叫,鸡毛漫天飞。
此时早有路人围观,二人视而不见,见没踩不着,又举起手中的长鞭,劈头盖脸打了过去。易宁躲闪不及,只好背过身硬生生吃了这一鞭,顿时皮开rou绽。
身为皇子,易宁何时吃过这种亏?
忍住背后火辣辣地痛楚,易宁那股倔强又来了劲,他把牙一横,已经准备作困兽斗。
“住手!”
不远处,一声厉喝响起。
易宁回过头,看见漫天的鸡毛中,一袭红衣驾在马上轻快地朝他奔来。
刹那间,易宁居然觉得,这景象就像雪中的红梅般让他快意。
没想到同样的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居然可以产生这么大的差别。
那两人急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面对着眼光冷峻如寒星的完颜襄,头也不敢抬,瑟瑟地发抖。
这巷子口过于狭窄,容不下三匹马并排站立。完颜襄稍微停顿了一下,跳下马向易宁走来。易宁这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副官和几个Jing干的护卫。
完颜襄走到易宁跟前,蹲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他,满身鸡毛的狼狈样让完颜襄觉得十分滑稽。不知为什么,易宁看着完颜襄皮笑rou不笑的样子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只笑了一声,易宁就立即笑不出来了,扯动了鞭伤,易宁的眼睛眉毛疼得皱到一处去。
被易宁这么一折腾,完颜襄觉得,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变得有些可爱,忍不住嘴角上翘出一个弧度,又立即咳嗽了两声盖过,一把拎起了易宁,丢到马背上,押回了别院。
这下新伤加旧伤,易宁总算老实了,他趴在床榻上,大夫抹着药,疼得他龇牙咧嘴。
“喂喂,老头儿,我说你轻点儿啊,我跟你有仇啊。”易宁忍不住抱怨。
这一幕,被刚刚踏进门槛的完颜襄瞧了个正着。
果然有趣。
完颜襄心里想着,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对大夫说道:“把药给我,我来吧,你可以出去了。”
大夫听了这话,抬起头,与完颜襄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吓得一哆嗦,药瓶正好落在了完颜襄伸出的手掌里。
易宁看了看大夫瞪得要掉出来的眼珠,又看了看完颜襄面瘫似的脸,立即撑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款款而来的完颜襄。
一介武夫,下手肯定比文弱的大夫要狠哪!
易宁叫苦不迭地喊道:“先生,先生!别走,别走啊!”
可惜大夫头也不回地逃出了房间,仿佛多待一会儿就要了他的命似的。
易宁再看完颜襄时,后者已经坐在床榻上,把易宁支楞起来的头点了下去,问道:“住在这里,可曾习惯?”
这是哪门子的问题?我不习惯你还能让我住别处去?易宁正这样想着,突然背后传来一阵辣辣地痛,痛得易宁脖子一缩。
完颜襄不会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吧,易宁的下巴惊讶得要掉了。
难道这家伙还会关心人?易宁不信。
完颜襄又抹了点药,不像是在提问,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冰冰冷冷地说:“你若不跑,如何会吃得这般苦。你手无缚鸡之力,为何要招惹那些官兵。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跑,你就这么怕我么。”
“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只是……草民一个,怎么可能不怕。”易宁咬着牙答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救了你两次,你的命是我给的,你就得听我的。”
易宁听得头皮一炸,怎么绕来绕去,自己又欠了他人情,看来这辈子算是交待了。
“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为什么要杀你?”
易宁深深地感觉到,今儿算是碰上了比自己还蛮不讲理的主儿,喜欢玩猫捉老鼠,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王爷要如何?”
“很简单,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