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夏君离让管家沈叔散布关于联姻的消息早已人尽所知。大部分百姓抱着“端木礼知恩图报信守承诺的确是个君子”,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是“端木礼被逼无奈才将端木忆许于寒殇”,甚至有少部分人认为是“端木礼垂涎殇城富裕,早就想将其收进囊中。可怜的端木忆才六岁就要被拿来做经济婚姻,对象居然还是个男人!”……
总之人云亦云,民间流传的版本多不胜数,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无中生有,捕风捉影。
然,这才是夏君离要的效果。世无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若只简单直接地公布,那么他苦心经营的好名誉就徒劳无功了。将端木山庄所受伤害减少到最低,才是他的目的。
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所以,大众舆论指向哪里,江湖便看向那里。
而,这场由寒殇策划,端木礼做配角,夏君离引发高chao的风波终于在悠悠众口疲倦之后渐渐平息,真正的淡忘却是因为春节的忙碌。
夏君离在知晓江湖被自己搅地如何风起云涌,只淡淡一笑,便又埋头苦思他与文老的棋局了。
春节一过,寒殇却还不回去。夏君离问及原因,寒殇皱眉道:“你,太会喝酒。”
果然是因为十五那天与杨文谦醉酒的事……夏君离心想。寒殇可真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但,新年终于是来了!端木忆也终于六岁了。
干旱、战争过后的渊龙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因此这一年无论朝廷还是江湖都陷入长时间的整顿期,偃旗息鼓,萎靡不振。
于是,这一年于夏君离而言是难得地轻松。
在文武二老的教导下,收留的那些孤儿略有小成。夏君离验收了成果,却只有少数的人令他满意。一同陪伴的寒殇望着那些脸带骄傲的孩子笑,语气不屑:“这也叫暗卫?忆儿确定他们不是用来当rou垫的?”
一句话,得到武老与那些孩子怒目相待。寒殇收起笑容,轻声道:“暗。”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寒殇身后。不略起一丝风声。似乎他的气息已经和天地相融合一般。
武老眯起眼,凝视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暗,却是找不出一丝破绽。
“暗,陪武先生过几招。不必太过认真。”寒殇言简意赅地下着命令,语气里的狂傲着实气煞旁人。
“是。”暗接受命令,看不出表情。眼神亦是如往常的冰冷严肃。
夏君离挑眉。高手对招,他可从来没见过呢。更何况一个是寒殇麾下修为最高的,另一个则是自己这边的得力助手,怎么说来都是值得一看的!
双方相互施礼之后,暗便一个侧踢毫不犹豫先发制人。武老凝神闪过,暗又欺身而上,五指并成手刀,直劈武老要xue。武老竟不閃避,眼见暗一击將要得手,武老猛然睁眼,右手忽然击出,扣住暗的手腕。武老腕间轻转,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將暗远远甩出去。然暗竟然在空中变换了身形,腳尖轻点地面后,又一波攻击蓄势待发。武老收回手,凝神以待。
夏君离觉得暗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往往一个攻击就要在空中划出黑色的残影,且招招攻向武老要害。武老毕竟身经百战,亦是不甘示弱,防御之余偶有回击,却是徒劳无功。
忽然,两人缠斗在一起,却在下一瞬间分了开来,夏君离疑惑地望着两人,却见暗直起身子,武老轰然倒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寒殇说了句“武先生并无大碍,只是昏迷”后,场上鸦雀无声。黎烬上前为武老把脉,肯定地向他们点点头。然后与端木礼一起将他扶回房间,文老紧随其后,焦急之情略有舒缓。
“刚才,怎么了?”夏君离问道,被寒殇抱进怀里,乖乖地望着他,洗耳恭听。
“暗暴露要害之处引得武先生攻击,殊不知只是暗的计谋。”寒殇淡淡道。
哦,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夏君离若有所思地点头,笑地一脸单纯无害,道:“既然暗如此厉害,我可否请暗来教导这些孩子呢?”
寒殇挑眉,示意他自己问暗。暗朝夏君离略微躬身:“暗定不负少爷所托。”
其实这也是寒殇的本意,否则他也不会叫暗出来比武。只是,寒殇的手下难道都是这般懂得察言观色么?
武老醒后,并无不悦与愤愤之色,只叹年华老去,技不如人。从此,端木山庄的孩子们便开始苦不堪言的一年特训。
三月份的时候,依旧是有些寒的,夏君离无奈地脱下棉袄,却依旧穿着毛茸茸的白狐皮大衣,安然被寒殇抱着走来走去,暖暖的,很是惬意。
春季多乏,要被抱懒了。他这样想着,却打了个哈欠在寒殇怀里找了个最为舒适的位置,乖乖午眠。
他是真实存在的,寒殇这样想着,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他身边,侧过身子凝视着夏君离睡着的样子。稚气娇嫩的脸庞,微微扇动的浓密睫毛,在白色的狐皮大衣称托下分外好看。果然很适合,寒殇笑,看来以后得多抓几只来给忆儿做衣裳了。(。。。可怜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