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碰你了,也让他吻你了?连我都不可以,为什么他可以?告诉我,鳯煖……”古铜色的镜面,鳯煖坐于镜前,莲冢给他易容。
莲冢乃易容的高手,姬白的易容术便是从他这里学来的。而后,红衣又师承姬白,学会了易容。
焱夙还坐在花满楼的正堂恭候他,绵祝好茶好水得伺候着,就是巴望着看到不一样的鳯煖。
绵祝从未进过竹苑,对鳯煖一无所知。至今,才知道原来每逢月圆之夜,莲冢期待的贵人即鳯煖。
“你没别的话可说了?”莲冢将人皮面具带在鳯煖的脸上,替他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并梳理上一头匹配的发式。
梳理的过程中,鳯煖自始至终闭着眼睛。莲冢在他的一侧絮叨着,说得很慢,在鳯煖的耳中却如吃食的鸡,叽里呱啦得让人厌烦!
别的时候不确定,这个时候,莲冢确定:他在听!
因为他皱着眉,说明他厌恶!
也是,这样跟醋坛子无异的他,连他自己都嫌弃!
不过,他喜欢看鳯煖无奈的样子。除了他之外,没人再懂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鳯煖要想易容只能求他。可是鳯煖的求多了几分霸气,好似莲冢要求着他易容似的。
然而,莲冢极恨!他恨鳯煖竟由于别人求自己,而那人又是最不该的焱夙!
“你很多年没穿过别色的衣裳,却为了他要脱去麒麟黑袍!你不喜欢了?它们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按照——她最初给你做过的那身,一模一样!”莲冢留意着镜中的鳯煖,十分痴恋。
鳯煖只穿过他做的衣裳。为了他,他甚至学会了女人才做的针线活。
鳯煖,他一生的执着。
从最初到现在,鳯煖从未变过,而自己却在一点点消磨。甚至,将不久于人世!
“爱喝醋的花满楼楼主真是饶有一番味道。”终于换好了面具,做好了发式,鳯煖才肯睁开那一双莲冢爱极的黑眸。一睁开眼,竟破天窗得带着媚笑,惊艳了莲冢。他单指勾起莲冢的一缕长发,在鼻尖嗅了嗅,很香,很陶醉,却眼神冷冰冰的,道:“可惜,你老了。你不是只爱美的东西么,那应该懂我吧?所以你不该期待我还会怜惜一个上了年纪、容颜尽毁的人!”
“我是为了谁……”是为了谁?莲冢的心干落落得疼!
罢了,不说了。
说了,鳯煖也不会在意。他的无情是自己一手导致的,能怪得了谁?
顿现沧桑的笑,莲冢轻抚鳯煖的面颊,柔声道:“喜欢这张面具么?无论你易容成谁,都依旧那么美。任何的易容都遮挡不住你眼里的那两团灼烧的黑火……”
而后转身,从一侧的屏风上取出一身紫色的袍子。
袍子景致,袖口及胸口都绣着雅致的花纹。虽不及麒麟黑袍华丽,却Jing贵的很,只有贵气的人才配穿!
“这身紫袍也极配你,看来我要多做些别色的袍子给你备下。”莲冢满意地夸赞道,并暗喜:我做的袍子素来最配你,不知是我手巧,还是你长得巧?
他给鳯煖披上,帮他扣上扣子,掸了掸袖子和衣领,使他穿着的袍子更工整。
鳯煖看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果然风流倜傥!继而,一句谢也不说的转身就走。
刚迈出竹苑的门,莲冢突然从背后搂住了他:“今天的你和我多说了几句话,是因为要和焱夙出去,心里高兴吗?”
鳯煖没有动,没有运气,只发出一声轻蔑地低笑:“你喜欢我的笑吧?你死的那天,我或许会对着你的尸首狂笑!”
“是吗?我以为你会用你眼里的旺火烧干我,不给我留尸首。”莲冢轻声自嘲,眼圈却逐渐变红。
“对,是我想的不周全。我该引来蛇虫鼠蚁来啃食你的身体,一点点,直到你鲜血流尽。”鳯煖咬牙切齿。
“快了,那一天快来了。”莲冢默然得流下了泪,不过泪被面具挡住了,没有弄shi鳯煖的紫袍。要是弄shi了,鳯煖会生气。“鳯煖,是我的死更让你高兴,还是陪焱夙出去玩更让你高兴?”
攥紧了拳,鳯煖拒绝回答,忽的一瞬提气,将莲冢震离自己的身体。
或许哪一个都让他高兴,又或许——哪一个都让他不高兴!
莲冢踉跄的后退,孱弱得搀扶住身旁的桌案,强稳住自己的身子。这次,他没有用内力来挡,即使清楚鳯煖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口中反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莲冢勉强地正对鳯煖的后背,说:“让我痛苦,你果真高兴吧?”
鳯煖冷声一哼,然后毫不留恋得闪身从屋内消失。
“这个月,你还会来么?”即刻,莲冢疾呼。
不,他不会来了。其实,莲冢的心里已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不会理我的,每次走时都没留下一句道别的话。
莲冢瘫坐在圆凳上,安慰自己:没关系,每逢月圆他都要来,多等一个月而已。
可是,只有天知:一个月三十天却如三十年,日子就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