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祖月习武时间毕竟太短,到了真正和人对上的时候,立刻便有些无措,动作也有些慌乱,片刻之间手臂上便被划了两道伤口。
原先埋伏在道路两边的人此时全部向欧阳那边聚集,在他们看来,萧祖月这里有两个人便足矣,一时之间欧阳清池根本无法脱身。
萧祖月眸色微黯,他丢开剑鞘剑尖出其不意地刺向杀手肩膀,他不欲杀人,但是那车夫眼见着有生命危险,他又无法坐视不管,只好伤了那个杀手希望可以让其退避。
萧祖月的剑很准,一剑便将杀手的肩膀刺伤,但是那杀手不但不退,还杀红了眼,出手间招招夺命,萧祖月被逼的只有抵挡的份。
“啊——”车夫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萧祖月心中一紧,手上便慢了稍许,那杀手见有机可乘,一剑直取萧祖月心口。
萧祖月几乎本能用剑一抵,却不想手上传来略微的阻塞感,他一怔,发现面前的杀手已经被自己刺了个透心凉。
慌乱地拔回剑,杀手胸口一道血柱喷薄而出,萧祖月的白袍上顿时绽开朵朵血花,他微微有些错愕,然而,来不及多想,见到那个车夫已经倒在雪地上,他赶紧去救。
萧祖月觉得自己已经疯了,眼前的血红明明快要让他晕厥,自己手中的动作却也变得凌冽起来。
如果不杀掉这些人,自己会死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手里的剑倒也有了几分气势。
浑浑噩噩中,另外一个杀手竟然也不是他的对手,望了一眼被自己杀死的两人,萧祖月扶起快要昏厥的车夫,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欧阳清池那里,那边的杀手一个也没有少,原来欧阳是这想的吗?剑出鞘,则必饮血?不打算杀人所以索性连剑也不拔?
萧祖月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提起已经沾了血的剑,缓缓地向那边走去。
似乎是看到萧祖月向这里走来,欧阳清池握剑的手轻轻一抖,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两个人软倒在地,也不见他是怎么做的,那二十来个人几乎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只剩下了五个。
不再去看那几个人,欧阳身形一晃就已经到了萧祖月边上,他看了萧祖月一眼,继续向马车边上走去。
这些人……是自己的吗?
看着那边五个人,萧祖月握紧手里的剑脚步渐渐加快……
周围一大片都是鲜红,鼻尖萦绕的全是腥味,一种翻腾的感觉由胃里渐渐上升到了喉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想通了,萧祖月手里的剑竟然没有丝毫犹豫,欧阳特意把这五个人留给自己,那便是在自己能力之内的吧?而且刚刚那一个瞬间,这些人完全被欧阳吓到了,面对萧祖月也没了原来的气势,双方对比之下反而是萧祖月出手更加凌厉几分。
萧祖月茫然地环顾四周,已经没有活人了?低头看胸前……白色的衣衫已经染满红色,刺鼻的气味一个劲地向鼻子里钻,他抬起脚向马车那边走去,然而连脚步都还没有完全抬起,他便像一滩软泥一样往地上倒去。
现在,他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犯了,而且身负多条人命……
身边一暗,欧阳清池在萧祖月边上蹲下,他看着狼狈不堪的萧祖月淡淡地开口:“车夫重伤,但无性命之忧。”
萧祖月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眼欧阳:“嗯……”
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欧阳,他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
欧阳清池沉默一会儿之后,忽然俯下身扶起萧祖月,后者脸色刚刚有点好转,这下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起来。
别说是年夜饭了,过年之前吃的都吐光了。
天地之间,雪越下越大,四周一片静谧,只有断断续续的呕吐声。
待到萧祖月再也吐不出半点东西,欧阳清池才打横抱起已经快要休克的萧祖月走回车内。
“我说……我在凤凰仙子的生辰上做了这么失礼的事,会不会让凤凰仙子不高兴?”这是萧祖月稍微好受一点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欧阳清池沉默地替他脱掉早已千疮百孔的衣服,然后处理了身上的伤,这时才道:“大约不会。”他说着从包裹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帮萧祖月穿好。
萧祖月艰难地坐起来道:“对方要杀的恐怕不是我们,他们弄错对象了,我们马上离开。”
欧阳清池点点头,他早就注意到,这群人的武功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若不是想让自己这个不曾杀过人的徒弟动手,自己可以在片刻之间把他们解决掉。这群杀手要杀的一定是另外的人。
车夫是无法再赶车了,赶车的活只能让欧阳来,萧祖月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Jing神有些恍惚,好在接下来的路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很快,马车就到了小城内。
将车夫送去医馆之后,欧阳和萧祖月找了一家客栈。
两人一进入客栈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甚至有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小二笑着迎了上来:“两位,打尖还是住店?”
萧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