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蛮悄然离开后一个月,大总管离出人意料地拿着一份关于花月·绿辉的调查报告来找临德。
临德啼笑皆非地听着离讲诉他擅自调查的理由。
“以前为您诊治的至少都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专业人士。所以卑职也就不多话了。这次却有点过分了。居然派了一个戏子过来,仅仅培训了几个月就让他来照顾郡王爷。卑职觉得还是把人拒绝了的好。卑职还是上次那个建议,让清都派个御医来。上次去请示帝君的时候,清都那边正忙着。卑职特地派人过去问了,说是和永帝身边的公子已尚身体突然不好了。这位上君您也是知道的。当时半个清都的人都围在他身边转悠。换了如今去说的话,至少兴元帝肯定是会管的。所以……”
离把眼睛望向临德。郡王爷的脸上波澜不惊。
半晌,临德放下手里捧凉了的参汤盅子,慢条斯理地指着那叠纸头说道,“说他不专业好像也说不过去。你这里不是写了他以前是有学过医学,还考过怀仁医科大学。只是后来没有去。再一个,他学的是舞蹈。称他戏子似乎不妥。人家毕竟是一分钱不拿地过来为我护理,大总管言语上需谨慎了。我可不希望听到别人说我郡王府管教不严,家下人目中无人。”
离暗中一凛,知道自己犯了郡王的忌讳,这次游说怕是不会成功了。
果然,临德把那厚厚的一叠纸张往旁边一推,道,“你去吧。这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或者过一两年几个月的,羽京那边还会调任。来的人不是花月了也未可知。人家一片好意,就随他们去吧。这些个就留下,我看看再说。”
离心里一动,心里有点摸不透郡王的想法。照说既然想留人,那么这资料也不用看了。难不成还另有打算?离别别扭扭地退了出去,心里本来有底的这下子完全没了主意。
花月依然按时到郡王府来。经过临德一番教诲之后,离的态度在表面看来还是很好的。临德不敢过多地亲近花月。实在伤心的时候就躲屋子里装睡。看完离那份不算很Jing确的调查报告后,临德对花月的身份更加确定了。
稍后几天,同·蛮踏着月色来了。
他的调查显然比大总管的恶意针对有着更加实际的意义。
“这人是谁?能得到我们临德青眼有加?”同·蛮隔着帐幔,不无调笑地询问临德。
临德一笑,淡然道,“是一个本来应该死了人。见他活着觉得奇怪。所以让你调查一下。也没什么。我就是无聊得很。”
同·蛮的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
如果临德还有这份闲心,他倒是不介意再带着他重新游历一番江湖。
可惜,临德之后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份资料吸引了,再没空去理会一头热的同·蛮。
“他的血样被送去了第九实验室?”临德终于从资料里抬起头来,却问了一个让同·蛮直想撞墙的问题。
他苦笑了道,“我上面难道写的是第八实验室?”
临德讪讪地笑了一声。大概是关心则乱的缘故吧。从资料里种种细节来看,花月自己也是意识到身体有不对的地方。只是,用现代医学的实验方法是无法解读这些古老的秘术的。
临德并不想跟同·蛮透露更多的东西。这辈子欠这人的已然很多了。虽说当初嫁给权·湛也是为了让同·蛮躲开清都的矛头所指,但是负了的毕竟是负了。
感情的对垒永远是付出的那一方当输家。
同·蛮也是个聪明的,他开始从临德看似没有头绪的行动中理出了一条线索来。
“这个人是不是中毒了?”看到临德不理他了,同·蛮凑上去问道,“这毒很致命吗?以至于你看到他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应该早就死了?”
大致猜了个差不离。临德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点发慌,希望同·蛮千万不要再往下猜了。
“可他不是法外人?”同·蛮奇怪了起来,沉yin道,“而且他是个孤儿。有什么人要害他?莫非是你什么熟人的遗孤?我看你对他挺好的。你们家那个大总管都为此吃醋了。”
又是一个很冷的笑话。
临德抖了抖鸡皮疙瘩以示抗议。
大总管才不是在吃醋呢。他是在尽心竭力地执行兴元帝的旨意。
临德想了一会儿,觉得“遗孤”这个词听上去挺不错的。于是,他默认了下来。同·蛮对他的朋友圈子不是很在意。有很多都是同·蛮不认识的。胡乱认一个先打消了同·蛮的疑惑再说。这样想了,临德就定下心来。
这天晚上,扔开那些写满字的纸头,临德难得地有了一个可以和同·蛮剪烛夜话的平静晚上。尽管一个是躺在床上,一个是蹲在床后面。
走的时候,同·蛮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原因是蹲的时间太久,两只脚全麻了。
这声响动顿时惊动了睡在外面守夜的安嬷嬷。老妇人持了灯进来一看,却见临德敞了衣裳脸色通红地坐在床沿上,脚下泼翻了了一大盒的果子点心。
“这些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安嬷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