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然地回到府邸,李天瑞一屁股坐在梨花木交椅上,一脸不忿地嚷道,“明轩,把我的烧刀子拿来。”
随即,一名身著月白长袍的男子应声入内。远观来人身材颀长,脚步轻盈,近看此人,面如皎月,眉若陡峰,朱唇皓齿,却是一个美男,只是这美男唯一不足之处便是那眼睛太小,不过这小眼睛却透著Jing明干练,倒也算瑕不掩瑜。
“五殿下这是又为了谁生闷气呢?”来人笑眯眯地问道。
“明轩,你倒说说,那段懿轩算个什麽东西,不过是个世子,这身份也是我们李家所赐。他明明有谋逆之心,可人人对他都这麽客气。也不知我那父皇到底怕他们段家什麽?若是我,引个几万大军就能把高沃那小地方荡平,还用得著这麽费时费力地叫他进京来做什麽质子,索性一刀砍了多痛快。”李天瑞越想越气,手狠狠一甩,酒觞应声摔个粉碎。
“呵呵~~”明轩轻声朗笑,缓步走进李天瑞,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拿起手中的酒注子为李天瑞斟了一杯酒。
李天瑞疑惑不解地看著他,道:“你笑什麽?”
明轩并为立刻作答,而是给自己也斟了杯酒,轻啜一口,才道:“我听说那位世子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胸无大志,只知道寻花问柳。这样一个无能之人,五殿下又何必因为他生气?”
“哼,他哪里配得上让我生气。我是气我父皇和四皇兄,他们明明清楚段家的心思,可还是虚与委蛇。倒不如让我直接发兵征讨来得痛快。”
听完李天瑞的怨怼,明轩叹了口气,道:“难道五殿下还不明白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段家?”
闻言,李天瑞锁紧眉头,道:“些话怎讲?”
“俗话讲,攘外必先安内,如今皇上已年逾花甲,可未来储君荏弱无能,不可以奉太庙社稷,朝野上下早已议论纷纷,虽慑於皇上的威仪,不敢明言,却也是匣剑帷灯。这些事,我料定皇上已是心知肚明,如若真的让太子登上大宝,届时上暗弱,下强臣,朝局必将大乱。这些道理,睿智的皇上怎麽会不明白?如此,明轩斗胆猜测,这太子是定会被废的。”
“那为何还不废?”李天瑞急问道。
明轩轻轻一笑,边拿起酒杯,边说道,“殿下以为呢?”
李天瑞伸手便抢过他手中的酒杯,急道:“行了,明轩,你就不要给我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明轩看了一眼李天瑞,凑近道:“明轩以为这一,便是皇上不忍心废黜太子,太子的生母淑妃被人毒害致死,此事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道伤,因此对太子便更加疼爱,在太子无大错时废了他,皇上一时狠不下心。其二,便是废了太子之後,立谁为皇储?皇上也定难抉择。”
“听你这麽说,我父皇到底是想废太子还是不废呀,我怎麽还没明白?”李天瑞不耐烦地问道。
“殿下还记得前两年的阮嫔麽?”明轩问道。
“记得,当时我父皇很宠爱她,甚至在祭天大典上也带上她。”
明轩微微一笑,道“当时朝野上下都以为皇上会把空虚已久的後位给她,可谁知阮嫔恃宠而骄,私下拢络朝中官员,干涉政事,被皇上知道後,立斩,甚至都没留个全尸。可见在皇上心中,江山社稷永远重於一切,即便他现在不忍心,早晚也会废了太子。”
听见完明轩所言,李天瑞沈思了一会,继而哈哈大笑,道“废了最好,我早就看那个懦弱的草包不顺眼了。”
“不然!”明轩摇头道。
李天瑞疑惑道:“为何?”
明轩正言道:“我来府上已有半年,对殿下的心思也一清二楚,殿下早有争储之心,对麽?”
“当然,谁不想坐那个位子!”李天瑞大声道。
明轩激赏地看了一眼李天瑞,道:“若是现在就废了太子,那麽四皇子夺储的胜算要远高於殿下你。”
“何出此言?我不信自己有哪里比四哥差。”
明轩微微一笑道:“殿下,我们不妨进内室畅谈一二。”
“好!”李天瑞站起身来,拉著明轩便进了内室,两人坐到榻上,抵足促膝,细细商谈起来。
明轩先道:“如今皇上只有三位皇子,废了太子,争夺储位之人,便是你和四殿下。而你俩位,一位在朝中Cao持政务,帮皇上治理各方,一位统领百万大军,征战四方。看似一文一武,势力均衡,旗鼓相当。可内里,四皇子却已比你占了先机!”
“此话怎讲?”
“四皇子性宽和,好施仁义,在京中颇得人心,而他手中权利颇丰,暗中也培植了不少势力。据我所查,四皇子母妃那边的亲戚不少在六部中各有任职,虽然职位都不高,可皆离要职只有一步之遥。这一点,四皇子就比您做得棋高一著。”
李天瑞撇嘴道:“这有什麽,我舅父还是当朝太尉,位列三公,不比他们有职权?”
“殿下此言差矣,当今圣上最忌讳的便是外戚专权,您舅父权利越大,圣上便越忌惮,而太尉职位虽高,统领朝中军政事务,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