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行了两日,腰酸背痛的我终于抵达楚都长沙府。选定客栈住下,又懒懒地睡一天觉,第二天才整理出门。
楚国幅员辽阔,坐断东南,处处都是鱼米之乡,一直以来都是几国中最富裕的。听说最近楚文帝在城郊起了一座行宫,其奢华程度前所未有,因此它也成了我不辞劳苦从千里之外跑来的目的之一。
说它富,还真不是盖的。整座城池布局齐整,街道宽敞,每户人家都是琉璃瓦、朱漆门,在阳光中明晃晃的,直教人睁不开眼。不过这里不允许商贩在道路两边做买卖,所以来往行人很少,多半是四抬大轿的富人或官员。
我看得没趣,便直奔郊外的行宫。去到才知道,今天刚好是楚文帝出猎的日子,连带随行官员几百人,正在行宫里暂歇。
我的眼睛里顿时冒出小星星,当下不再迟疑,掂量了一下地势,翻过围墙跳了进去。
第一站目标锁定——厨房。
由于皇上驾临,行宫的守卫十分森严。我紧贴着墙角快速掠过,一边竖起耳朵来听是否有脚步声。
幸亏那些侍卫的武功不算太高,走起路来脚步很重,这给了我足够的提示和时间躲起来,一直没被发现。
不然的话,初遇侯慕天那一幕又要上演了。
正当我沾沾自喜时,忽然察觉到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我停下脚步,瞅瞅四周,闪进一条通往内室的暗廊,使一招“倒挂金钩”吊在廊顶。
那人随后追了进来,前后一望,不见了我的踪影,心中一惊,就要退回去。
我幽幽地倒挂下去,屏住呼吸,脸离他的后脑勺不过一寸——就等着他回头那一刻。他一转身,挺直的鼻梁便堪堪擦上了我的,两人呼吸交错,顿时有了一种很诡异的氛围。
一秒,两秒,三秒。
他“哇”地大叫,一拳往我脸上捶来。
好凌厉的拳风!
我仰头避开,翻身落到地上,朝他做了个鬼脸。
“谁?”一队侍卫听到声响,持枪从拐角处堵了上来。
还没等我转身,走廊那边和走廊外的草地上已经齐刷刷滴站满了侍卫,全部用明晃晃的枪头指着我们。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围堵速度,完全赶得上消防队!
侍卫队的头头一抖红缨枪,中气十足地喊道:“贼人,快快束手就擒!”
我黑了脸,转过头,瞪着刚才的人:“都怪你,叫什么叫?!”
他也瞪过来,反问道:“你溜进这里干什么?”
我再瞪:“难道你就不是溜进来的?”
“我……!”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说话结巴起来,“我,我是……咦?”
他忽然睁大了双眼,盯着我上下左右看了几圈,叫道:“是你!”
我莫名其妙,问:“啥?”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双眼一闪一闪的:“我是云岫呀,你忘了么?那是我还把你关在家里,一连好多天呢!”
呃,于是这人是敌是友?
“哦?”我打量着他。他的模样很英俊,特别是那双眼睛,十足的狡黠中却能让人看到十分的纯良无害。
就好像一只长得像羔羊的狐狸。
我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他的笑容一下子僵了,随后嘴角就撇了下来。
“你居然……始乱终弃……”
“喂!”我大惊,“我什么时候……”
“小心!”他猛地扑过来,抱起我闪过背后刺来的几支长枪,然后纵身一跃,侧身附在廊顶。
多俊的轻功啊~
只见他俯视着下方的一群侍卫,又瞥过廊外已经聚集起来的弓箭手,自语道:“看来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啊……”
我看看身下一簇正对着我的后背的枪头,咽了口唾沫,伸臂抱住他:“大哥,拜托你抱紧点,这样摔下去我玩不起啊……”
云岫眯眼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知道了,小美人。”
说罢他腰身一挺,竟从檐边翻了过去,稳稳地落在屋顶。
众侍卫哗然。几个轻功较高的立马提枪紧追上来。
云岫身轻似燕,几个起落掠过几排宫殿,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把我放下。
我揉了揉被寒风刮得生痛的脸蛋,四下里一望,心顿时沉到了冰海。
“你,你怎么到正殿来了?”
云岫嘿嘿一笑,无所谓地道:“走不了就留下呗,反正小爷我保护你。”然后就自顾自地趴在屋顶,搬开一块瓦片看到殿内。
我郁闷地坐在他旁边,很快便听到侍卫长冲进大殿里,高声报告“有刺客”。与此同时,随行御林军从四面八方chao水般涌来,团团护住宴饮中的君臣。
这种情形,叫我怎么走?
云岫却泰然自若,只是专心致志地望着殿内。
我戳戳他:“我们被发现了。”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