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和呼延洛照旧黏在一起睡觉。我用食指轻挠着床单,想着白天的事。
时正夏末秋初,天空干净明远,在微弱月色的映照下,仿若一块紫色的水晶。
呼延洛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我,把玩着两人缠绕的发丝。
“朔云。”
“嗯?”
“睡不着么?”
“没有啊。”我转身往他怀里哄去,在他的睡衣上蹭了蹭,又道:“好累~”
静默了几秒钟,呼延洛忽而低声道:“朔云,我想要你。”
“嗯?”我没听清。
他咬磨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
我的耳根红了起来。
“……那个,洛你不累么?”
他摇摇头。“你呢?”
洛的鼻尖抵着我的,跳跃着火苗的偏棕色眸子在烛光下美得迷离。
我感到有些窒息。
“我……那个……”
未尽的话语被他深深地堵在唇齿之间,久违的温软触感带着不似人间的缠绵。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指颤抖起来。
衣袍委地,烛影摇曳昏黄。
沉沦。
于这火焰主宰的苦海之中。
-------------------------------------------------------------------
迷迷糊糊中,一阵风把我的身体托起来,轻飘飘地送到半空中。地面一望无际的都是白,白得纤尘不染,白得毫无生气,白得冷酷绝情。
一只鸟从我身边飞过。令人惊恐的是,它在不停地变化着,从光秃秃shi漉漉翅翼未舒的雏鸟,快速变成羽毛丰满爪如银钩的大鹰,然后再打回原形,再长大,周而复始,轮回不断。
我倒吸一口气,瞪圆了双眼。
很快,一朵白云卷来,把它吞噬了。
四周重归死寂,再没有生命的痕迹。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发动机的轰鸣,有一架头部特别尖的大型客机正往这边飞来。指示灯一闪一闪,忽明忽暗,机舱里总是会出现各种古怪的人影,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
客机越飞越近,越飞越快,眼看就要撞上来时,尾部突然爆炸,灰黑色的浓烟迅速包围了机身,客机在几秒内完全解体,化作碎片往地上坠去。
我不觉寒毛倒竖,颤抖着从风里站起来。手边碰到点硬硬的东西,抽出来,虚空中出现了一把泛寒的匕首。
与此同时,脚下的浮力猛然消失,世界熄了灯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我急忙用双手护住头部。
梦境飞速旋转,耳边有薄刃入rou的微细声响。
……入rou?
我缓缓睁开眼。
天边已有鱼肚白,桌上的蜡烛仍然吐着残泪。我把手往下一撑,正要爬起来,发现呼延洛紧咬着泛白的下唇,低垂的眉睫染满隐忍的痛楚。
他的左肩上赫然是梦里看见的匕首,刀锋没入三寸左右,鲜血沿着他的肌理和我的手腕源源流下,眨眼间便染红了被褥。
我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扔似的甩开刀柄。
匕首一离开我的手,立马诡异地消失在空气中。
血喷得更凶了。
呼延洛“哼”了一声,低声道:“朔云,你好狠哪……”
我全身颤抖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莫非我还在梦中?
脑中一阵疼痛袭来,银弦的脸浮光掠影般闪过。
蛊,肯定是蛊!
再看呼延洛,他没有丝毫愤怒或是责怪的意思,幽怨的神色就好像我仅仅是炸毛起来揍了他一下。
我的手脚变得僵硬,飕飕地出着冷汗。
他看我不对劲,有点紧张:“哎,你怎么了?”
我心里慌得很,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差一点就被我杀了,还,还有心情开玩笑!”
呼延洛想了想,点点头:“也对,都是你的错。那你还不赶快给本宫止血?”
这人……这人真是淡定过头了。
我跳下床,把脚塞进鞋子里,随便披了件外衣便要冲下楼去。
呼延洛拉住我:“穿好衣服再去。这样太惹火了。”
我瞪他:“赶时间!”说着又要往外冲。
呼延洛无奈叹气,拉了拉垂在床边的绳子。
临房一个铃铛响了几声。墨麟几乎是以光速奔过来的,我刚打开房门立刻便撞到他身上。
痛……
我捂住额头退后几步。
墨麟看见房内的情景,脸顿时吓白了。
呼延洛小声道:“打水上来。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墨麟转身飞奔下楼。
他的跳跃动作就像猫一样,落地悄无声息。
我回到床边,想起小说里说点xue可以止血,于是封住了他肩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