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绛龄教那些小孩练了几个字之后就他们安顿下睡下了,因为没有那么多钱,绛龄只好在一个房间里给他们打了地铺,底下铺着厚厚的垫子,孩子们都说很软也很舒服。
对于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这就是天堂了吧。
绛龄说他房间里有床,让玉骨去睡床,他和安瀛打地铺,不过绛龄转念一想,再怎么说安瀛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子,从小锦衣玉食的,让他打地铺,怕他娇贵的身子承受不起。
安瀛看出绛龄的顾虑,拿过他手中的毯子笑道:“绛龄兄不必多虑,先前我随兄长在边疆打仗的时候睡在石头上也不是没有的事儿,我看那床也够大,夜里会凉,绛龄兄和玉骨一起去睡床吧。”
绛龄摇摇头:“我睡地上睡惯了,那床也是知道你们要来临时搭起来的。”
安瀛心里一暖,看着绛龄清秀的侧脸,抬手帮他把额间的碎发拢到耳后。
绛龄吓了一跳,转过脸看着安瀛,白皙的脸颊上晕上一层薄薄的绯红,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王……王爷,您这……这是作甚。”
安瀛坐在地上,看着绛龄急张拘诸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我小的时候,你不是都睡在我怀里的么,现在又紧张个什么劲儿。”
绛龄的脸更红了,他低下头有些拘促地搓着衣角,小声道:“那是以前……王爷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因为我喜欢男子,让你害怕了?”安瀛突然冷声道。
绛龄赶紧抬起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瀛没说话,冷冷地看着绛龄,半晌,突然笑了出来,他拍拍绛龄的肩膀,让绛龄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吧,我只喜欢你家弟弟一个人。”
绛龄看着安瀛,瞪大双眼,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瞬时间放松了下来,他释然一笑,对安瀛拱了拱手:“王爷能这么说,绛龄真是再高兴不过了,王爷对舍弟的好,绛龄都看在眼里。”
安瀛点点头。
绛龄望着窗外升起的一轮明月,ru白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照的院子清亮。
“望王爷以后也能一直对舍弟好,从一而终,这算是绛龄最大的夙愿了。”
“我会的。”安瀛笑了笑,双手撑地,身子向后仰去:“无论他是人是妖,我都喜欢。”
很喜欢,有些无可救药的喜欢。
我刚从凤娆楼将他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从未想过会和他产生如此深的羁绊,时间越长,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就越是洗刷不掉,现在,我已经无法将他让给任何人了,他从前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我要一一为他补偿回来。
翌日,天高气爽,龙陵的天气比起帝都来说确实是凉爽不少,龙陵植物茂盛又靠近海边,是重要的进出口商贸要道,人多杂乱,经常能看到一些西方的大胡子洋人走在街上,穿着奇装异服。
绛龄给安瀛详细讲解了一下龙陵的布局,说自己还有教书任务在身,就不同他们一起出去逛了。
玉骨昨晚似乎没有睡好,眼睛有些红肿。
谁也不知道,他昨晚站在门口听到了绛龄对安瀛说的那一席话,令他流了很久的眼泪。
安瀛抬手摸了摸玉骨红肿的眼眶:“怎么,昨晚没睡好?”
玉骨拿开安瀛的手,低声道:“这是在街上,你老做一些奇怪的举动再让人误会了。”
安瀛看着玉骨,脸上没了表情,他突然掰过玉骨的脸在上面用力吻了一下,就在玉骨气急败坏就差破口大骂之时他已经远远地跑开了。
玉骨站在原地看着他,远方天际相接,安瀛高高束起的长发在脑后轻轻甩荡着,一张俊秀的脸庞神采奕奕。
就像在梦中的那个少年一样。
美丽又骄傲。
就像在雨天照进的阳光一般。
玉骨笑了笑,也追了上去,抓住安瀛后轻轻一跃跳上了安瀛的背,安瀛背着他穿梭在人群中。
与几个洋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几个洋人都停下来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用极其蹩脚的汉语说道:“赛西施,赛西施!”
安瀛背着玉骨跑了一会儿,玉骨担心安瀛会累,就直嚷嚷要下来。
安瀛把玉骨往上扶了扶,回过脸,眼神是说不出的温柔:“就这样,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让我多背你一会儿。”
玉骨看着安瀛的侧脸,用力点了点头。
朝堂之上安瀛已经消失了三日,文武百官议论纷纷都说这安瀛王爷是被那个名叫玉骨的妖Jing迷了心智,对于国家之事不管不问;倒戈安瀛一派的大臣们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投奔安煜,怎奈他有名无权,眼前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小皇帝日后必定会成为开刀羊,安瀛手握大权,却在这等紧要关头带着玉骨去避暑,何等荒唐!
一堆人堵在瀛王府外面要沈佩佩说出个究竟,沈佩佩也不在意,只管关好门过自己的日子。
余婵有好几次偷偷与余庭连通信,余庭连询问她安瀛到底去了哪里,余婵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