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什么?”萧望云打断她冷冷地问道,“他是儿臣的王叔,儿臣一直都知道,母后,不要忘记了当年你们和父王的约定。”
“约定?”云裳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约定?他人都死了,你要我如何遵守约定?云儿,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呢?”
“我无情?”萧望云冷冷一笑,将她拂开,冷冷道,“母后难道不无情吗?这二十年来母后对儿臣如何,母后你知道吗?平常百姓都能有母亲的疼爱,而我,
而我是堂堂的誉王,却在这生命的二十载里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疼爱,你的关心,你只在乎王叔,你只爱王叔,你有在乎过你的儿子吗?你有想过当你儿子刚学会
走路的时候,多么想走给你看,多么想扑进你的怀抱吗?你有想过当你儿子刚学会写字的时候,写的‘母后’两字有多么高兴,多么想给你看吗?你有想过两位王弟
在炫耀他们的母妃时,你儿子有多么难过,多么想哭吗?母后啊母后,你对儿子,有尽过一天的母亲责任吗?”
云裳华被萧望云字字句句地逼问,逼得连连后退,她摇头,泪水覆盖了她依然美丽的脸庞,她只是哑声道,“可是你是我儿子啊,不管母亲做什么,儿子不是应该都谅解吗?
母亲的心愿,儿子不是应该都帮母亲达成心愿吗?为什么你要如此责怪母亲?”
“母后的心愿难道就是杀掉你二十年的丈夫?母后的心愿难道就是让王叔攻入王宫,残害无辜?母后的心愿,难道就是……”萧望云指着窗外,一字一句道,
“在八月十四夜,在八月十五一年之中月亮最圆的前一夜,在你儿子生日的前一夜,取、旗、王、而、代、之?你们该不会想以此给儿子做生日礼物吧?
你们该不会想以改朝换代的快乐,让天下人都为儿子庆生吧?”
云裳华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淌。
萧望云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向御床,缓缓掀开帘帐,旗王枯瘦的面容印在他眼眸中,萧望云心疼地握住旗王枯瘦的手,咽哽道,“父王,儿臣来看你了。”
旗王呼吸微弱,已然还沉浸在昏睡中。
萧望云凝视了旗王的面容片刻,然后缓缓离开御床,走向那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他的母亲身旁,轻轻问道,“父王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要如此责怪他?
这么多年他一直承受着你们无缘由地责怪,所以,即使知道你在他饮食中下毒,他依然当做无知。母后,父王从不欠你们,而你们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云裳华在萧望云口中得知旗王一直知道她下毒的事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望云,而萧望云不再看他,往外走去。
云裳华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他没死对不对?没有萧烨的王令,你不会杀他的,对不对?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即使没有父王的王令,我依然可以杀他。”萧望云扯开袖子,冷冷道。
“不——”云裳华再次抓住他的袖子,道,“你不能杀他,你告诉我在哪?云儿,母后求你了,算母后求你,你告诉母后,他在哪?”
萧望云别过头,紧抿着唇不语。
“云儿……”云裳华闭上眼睛,缓缓曲腿跪在萧望云的脚边,哭泣道,“云儿,母后求你了,你告诉母后好不好?”
萧望云沉痛地闭上眼睛,拂开云裳华得手,迈开脚步便走。
“云儿!”云裳华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抓,可是只抓住他衣摆下的风,“云儿,云儿,你告诉母后,云儿……”
云裳华跪在地上,不断地伸手,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旗王寝宫中。
萧望云走出寝宫,站在寝宫外,看着沉沉的黑夜,眼睛又痛又涩,却始终没有流泪。
“离朔……我好想你。”萧望云望着黑夜,咽哽道。
萧望云闭上酸疼的眼,想要忘记那沉痛的一切。
而就在这时,看守寝宫的护卫,突然慌张道,“王后,您不能出去,王后……”
萧望云睁开眼回头,见自己的母后,用玉簪顶着自己的脖子,一步步向他走来,然后在他面前站定,眼中含着决绝,道,“他在哪?”
“你、是、王、后!”萧望云盯着云裳华的眼睛,一字一字道。
“那,我就不做这个王后。”云裳华说完,扯掉自己头上的后冠,黑发如瀑,披在她单薄而颤抖地肩上,然后她扯掉身上得后服,脱掉后靴,身着白色内单,
清清泠泠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萧望云。
萧望云紧绷着俊脸,紧抿着唇,然后道,“带她去!”
一来到萧望云身后的护卫们,低低应了一声,贾轻带着云裳华缓缓转身离去。
萧望云闭上眼睛,突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是其他三人扶住了他。
他缓缓睁开眼道,“今天之事,若谁敢乱嚼舌根,本王定斩不赦。”
“属下不敢,谨遵王爷之令。”
萧望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