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的火并没有烧了几天几夜,木质的房屋,烧得特别的快,到了天微亮的时候,火几乎已经烧完了。
萧望云动了动身子,轻轻放开离朔,离朔没有看他,缓缓站起僵硬的身子,因为跪地太久,双腿有些麻木,昨晚的焦土滚烫,在他的膝盖处,有着一圈黑黑的晕圈。
他发麻的腿,有些颤抖,在起身的时候差点栽倒,还好萧望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才稳住身子。
萧望云也勉强的起身,双腿和离朔想比也好不了哪去。
离朔脚踩着烧焦的土地,一脸呆滞地向阿贵家中走去,可惜昔日欢声笑语不断的家,早已经被焦木掩埋,满地的灰烬,诉说着昨日大火的无情。
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家人,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成了灰烬,都成了回忆。
大火刚刚熄灭,踩在灰烬里,依旧滚烫着,但是离朔却毫无知觉,一步一步,走过记忆中的每一步。
他轻轻停下——那本来是后院,在离开之前,他还在这里晒渔网,昨天下午的太阳很好。
离朔轻轻闭上了眼,回忆着昨日的一切,而萧望云站在他身后,不敢打扰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怕他做傻事。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和微弱的呼救声。
那声音惊醒了离朔,离朔张开眼猛地回头,紧张带有希冀地问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萧望云点头,离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颤抖地握住萧望云的手,语无lun次地问道,“在哪?你听到在哪了吗?”
萧望云沉默一下,这时,又传来‘咚咚’的声音,萧望云回头,离朔几步上前跑去,终于在一处声源初停下,大声问道,“在哪?你在哪?你回答我。”
“咚咚……”
离朔蹲下,双手不断地拨开灰烬,搬开焦木,他脸色扬着希望不断地说着,“等一下,你等一下,我马上来救你,等一下……”
萧望云也跑过来,和离朔一起帮忙,拨开灰烬,搬开焦木,露出一块石板,两人合力将石板搬开,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块木质的木板。
这是阿贵藏酒的小酒窖,以前阿云说,小时候闹别扭就藏在这里,不让家人找到。
现在,她虽然长大了,好在体型娇小,还可以藏,阿贵爷爷还经常让她,去帮他拿酒。
离朔翻开木板,只见小小的酒窖中,阿云气息奄奄地靠在那里,脸色都是黑黑的灰。
“阿云……”离朔眼眸一热,叫了一声。
阿云轻颤地睁开眼,眼睛模模糊糊的,但依旧能认出那趴在上面的人是离朔。
“龙……大哥……”阿云声音嘶哑,低低地唤道。
离朔眼泪低落下来,咽哽道,“是我……”
说完,他伸手拉住阿云的手,萧望云也伸手抱住阿云的腿,就这样,两人轻轻地将阿云,从狭窄的酒窖中抱了出来。
阿云躺在地上,离朔抱住她的身子,轻轻帮她擦干净脸,露出原来白净的小脸。
“阿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离朔紧紧抱着阿云,沙哑道。
“龙大哥……我不怪你……”阿云声音被火熏得沙哑,眼睛也被熏得很痛,所以一直睁不开眼。
这个时候,萧望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有点水,用破碗盛着,递给离朔道,“让她喝点水。”
离朔点头接过,将水一点点喂进阿云的嘴里,阿云艰难地喝下,她知道,即便是喝了水,她也无济于事了,她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爷爷nainai还有小姑他们,
正对她微笑地招手,似乎要她一起离开这痛苦的世间。
“龙大哥,我看到爷爷了……”喝完水的阿云,声音依旧沙哑。
“爷爷?在哪?”听到阿云说看到阿贵,离朔心中又多了一份希望,不断地环顾四周,似乎想要找到阿贵。
“在天上……你看……他们正对我招手……”
“那不是真的。阿云,那是你的幻觉,那不是真的。”离朔突然惊醒,恐惧再次充满了他的胸腔,他握着阿云的手,紧紧我握着,用温度告诉她,这才是真实的。
“太阳快要升起了……龙大哥……我想最后看一眼太阳……你带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离朔真不想那是最后一次,他紧紧抱着阿云,全身颤抖,“不,以后可以看的,我们明天看好不好,今天不要看,以后,我每天都带你看日出好不好……”
“我时间不多了……龙大哥……”阿云扯出笑容,说道,“就让我最后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躺在你的怀里看一眼……”
“不……”离朔痛苦地低吼道,“不要,我们还有明天的,明天,后天,以后都有……”
“龙大哥……求求你……”阿云吃力地扯着离朔的衣角,乞求道。
离朔只是紧紧抱着阿云,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离朔,别这样……”萧望云蹲下来,拍着离朔的肩,轻轻道,“不管是有没有明天,你都应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