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似笑非笑,“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倘若你们的战神对这分祭品不满意。”
卓尔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只见莫涵不知何时已来到崖的边缘,倚著一棵郁色葱笼的大树,笑著往後一仰,伴著迎面的风,竟有一种莫名的默契感。这时,变故骤生。看起来结实可靠的秀木,竟不堪一倚,转眼间,就摇摇晃晃地连树带人冲向崖底。
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等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牢牢拉住“祭品”的手。然而,还是太迟了。
松开手,掌心上躺著莫涵最後塞给他的硬物,居然是蝶魂清心。闭上眼,不禁苦笑出声,凄厉犹如鬼啼。
那一年,伊人临别之际,自己贴在他耳边的无声表白,以及悄悄塞给他的蝶魂清心。
蝶魂清心,原是战神赠予智慧神的礼物,暗喻他的爱慕与真心。可惜尚未送出,情绝心碎,物是人非。凤蝶双双,芳魂缕缕,此心依然,清正幽恬。
尽管此心非彼心,却仍是痴心一颗。
难道,当年那把火,伊人是故意的。
为什麽?我就如此可怕,逼得你得以死亡来逃避?
泽秋,你有心麽?
一直以来,原来自欺欺人的那个,是,我。
韩昱晴。你赢了!
不过,这不会是结束。
仰卧在事先设置的机关上,莫涵慵懒地翻了个身,继续补眠。
本来……罢了,卓尔,暂且先放你一马。
莫非粗心也会传染?飞谨竟弄错了树。
好样的,以後再找你们算帐。
现在,嘿嘿,周公哥哥比较可爱。
绝身崖下
“哈啾!”
“哈啾!”
两个疑似病号的家夥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同时读出不妙的感觉,不约而同地整齐地打了个寒战。
上去还是下去,是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
莫涵抖抖有些酸痛的身躯,苦恼地揉揉太阳xue。尽管以上两种方案,只要付出一些体力,就可以轻松地达到。问题的症结在於,哪个的可行性比较高。
麻烦!早知道就不让落桑实施暗中保护了。多一个人,至少多一份参考。
夕阳沿著崖顶,慢吞吞地踏上归途。夜色,理所当然地接替了白昼的位置,悠悠然,时而东看看,时而西溜溜,就是忘了把月亮放出来。
莫涵欲哭无泪地哼了一声,闭上眼,光明正大地继续纠缠周公去了。
Tomorrowisanotherday,isit?
莫大祭司终於醒了。迷迷糊糊的觉得有光线照在脸上,颠簸的不适和刺目的感觉让他从沈睡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看四周。突然,脑袋轰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不会吧,难不成又中奖了。虽然轻松地避开了上与下的艰难抉择,但是再经历一次婴孩期,估计他这副引以为傲的神经会忍不住崩溃的。
“孩子,你醒了?”一个温和儒雅的中年人慈祥地摸摸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整了整被单,“烧退了。孩子,别怕!你怎麽会倒在绝身崖底?”
莫涵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依旧是韩昱晴。至於接下来的,似乎与预想有些偏移,嘿嘿,不过看上去挺好玩的。
顺其自然!顺著眼前的意思,再在无关紧要的时候不小心地推一把,这就是自然。
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小少年。
这个问题要如何作答?
啧啧。
此时无声胜有声。
“累了吗?睡吧。等你好点,我送你回家。”
许久,当中年人以为少年已入眠时,叹气,侧身移动步伐,忽然,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细语。怯生生的,语调难以察觉的颤抖,近乎呜咽。
“我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