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朦朦,钩月淡悬。
寒风掀起薄纱轻舞,珠玉清脆碎响。
淡若游丝的冷香飘缭于幻月殿内经久不散,混着冷寂地空气别有一种素雅之韵。
坐在若炎对面的鳌痞子却像是屁|股生疮似的翘着二郎腿斜坐在紫檀椅上,幸灾乐祸看着若炎一脸的贼笑。
那双灰黑眸子递过去的意思摆明了在嘲笑他对鸣儿撒谎被他揭穿后的窘态。
若炎炙热的目光形成两道实体的刀子射向他,运灵悄声骂道:“个矬人敢揭我底,诅咒你今晚回去被你那群禽|兽轮着压。”
鳌戎却不知死活的回过去一个更欠虐的眼神,“哎哟!我好怕!”
看着得若炎恨不得立马扑过去将那厮就地正法咯。
坐在他一旁的颜姬忽然神飘飘地问了一句,“国师座位下有鼓风机么?看把国师吹得跟个气球似的,还是……?”
话说着一半她又停了下来,暧昧的看了若炎一眼然后转头丢给鳌戎一个略带责备的眼神,“鳌护法叫你别对国师像对你那群禽|兽那般粗暴,用坏了可没地儿修的,万花城什么花都种,偏生没种菊|花,到时你想换都没得换。”
话音刚落,若炎像是吞了坨|屎在喉咙里似的,脖子哽得僵硬,就是憋不出来一个字儿。
而且原本正在谈话的魔尊和风幽也不约而同的缓缓转头看向他,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怪异!
于是本就是一副种|猪表情的若炎,现在直接升级成了超级种|猪。
那表情绝对是属二百五的野山猪脸上才能出现的。
他心里那个恨啊,丫的,不就是荒陆之战那会儿被神志不清的‘若炎’劈了一掌么,这女人记了一百多年还没消气儿。
真的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还尤其是那种百年都没被人‘处理’过的女子更是惹不得。
他以前觉悟性太差了!
而且若炎觉得自从前几日他醒来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后,这女人看他的眼神就是温和中夹着恶毒,微笑中还透着狠厉,每每被她盯上一眼他都感觉后脖子凉飕飕地。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若炎,鳌戎还火上浇油的回了一句,“我可宝贝着咱家的性福小花园呢,再说你那万花城的菊|花怎比得了咱……嘿嘿……宝贝儿你不用那么‘仔细地’看着我,为夫也会害羞的。”
说着鳌戎故意抛了个媚眼过去然后低头作羞敛状。
苍天啊大地啊若炎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肚里噼里啪啦爆着。
呕得他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哟,比便秘了十几天还痛苦。
要不是弈和风幽在的话他肯定已经骑在鳌戎身上一阵狂揍了。
结果另外两人在刚刚睨了他一眼后,对他们的话便是恍若未闻,继续谈他们的事儿。
俗称千年冰雕的风幽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百年前他就有机会重生的,因为若炎做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禁忌之宫被开启,若炎的血溅墨池,蛇渊的禁制被打开,就已经让他三魂归位了。
但是唯独有一件事超出了他的预料,就是若炎在大战后沉睡了一百多年,魔皇的本位体也一起被置换了,没有了本位体他就不能聚拢打散的神识,更不可能聚四魂于一体。”
他说话时那双流霞双瞳盯着对面若有所思的独孤弈不曾转过眼。
可是在座的人都清楚他这话是特地说给若炎听的。
他是在问若炎当时是怎么摆脱血雉之蛊的控制的,又是谁帮他置换的四魂。
瞧这婉约之人连问个话都千回百转的绕着问,却还一点不显矫情!
可他若炎要真知道点什么的话还会坐那里和他们玩干瞪眼?
早跑鬼谷国偷人去了,不是,救人去了!
想起鸣儿哭得那副梨花带雨的表情,他就后悔呀!
后悔怎么没事先把鳌痞子给毒哑咯。
正当若炎缓过思绪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弈那磁缓温厚的嗓音悠悠响起,“他要真知道点什么,早跑鬼谷国送死去了。”
“………”若炎闻言心下一凉,弈那日说得没错。
他的心思,弈都懂,弈的心思他却有太多的不懂,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他的感受。
可是若炎转念又一想他是不是把自己看得也太……那啥,弱鸡了点儿?
好歹他也曾将他们打得,叫啥?屁|股尿流吧!
呃……虽然手段卑鄙了点儿,残忍了点儿,还下|贱了点儿!
加之今儿被损得有点惨面子上挂不住,他嘴上不满的哼唧了一句,“门缝缝儿里看人,磨机了半天你们还不是没鸟出个蛋来!”
闻言,刚刚优雅地端起薄瓷杯的冰美人玉手一抖,里面的雪莲茶沿着那玉笋般剔透的手指滴在了那纯白的衣衫上。
随即轻轻一抬眸神情温然的瞥了一眼魔尊。
弈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扶手,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