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涵坐在床边,手指一直扣着昔云的脉,好还,脉一下一下的跳着,其实他害怕,爬到了下一刻,这律动会骤然停下;昔云的呼吸一直还算平稳,易舒涵的心也跟着这呼吸一齐沉浮。突然间,昔云的脉搏断了一下,然后变得更加微弱,把刚刚有些睡意袭来的易舒涵惊了一身冷汗:“南无澜,他的脉,方才断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
“断了…”南无澜的话,流露出一丝绝望,“这只是开始而已。”
“都这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说啊!”易舒涵心慌,大声吼了出来。
南无澜走到床边,撩开青丝,此时昔云后颈上的印记没了当初的形状,像一团漂浮的乌云,云集了无数水滴,弯月已经消失无踪。“脉断了就是代表灵魂与身体联系正在减弱,直到灵魂出窍,脉便会彻底停下。”
“那如果昔云的灵魂出了窍,那他会怎么样?”事情已经朝着自己最不希望看到方向发展了下去,易舒涵倒是平静了下来,长时间蹙起的眉终于展开,他在想,南巫秘术,既然可以让昔云来到槃国,是不是也会有办法让他再次转生呢?
“他…”南无澜踌躇半晌,最终没有回答上来。
易舒涵没有催促,就这么看着昔云的睡颜。
昔云是喜欢笑着的,不过笑跟笑确是不一样的:高兴的时候开怀,算计的时候Yin霾,使坏的时候狡猾,生气的时候冷冽…不管是哪一种,他的一双丹凤眼都会微微眯起,眉梢轻佻,勾起的嘴角稍稍倒向一边;其中各般模样都让人过目难忘。借着湛青蓝的身躯,却露出毫不逊色于本体的韵味,这便是这灵魂的魅力。
“你为何不接着问我?”南无澜本以为易舒涵会追根究底,谁知…
“你既然说不出口,那就证明结果又2种可能:第1,他会成为孤魂野鬼,最终也许魂飞魄散;第2,就是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你一心只是想着你的少主,你的南巫族!你有没有想过,昔云是无辜的,他被迫跟湛青蓝交换来到这里,他唯一的妹妹现在下落不明,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世界,他现在只能呆在这里,即使他形单影薄,即使他无依无靠,他没有别的选择…就连这样,你都不肯放过他?湛青蓝与他交换可有问过他的意思?你现在要把湛青蓝唤回来可有问过他的意思?”易舒涵越说越是为昔云愤愤不平,最后对着南无澜疾言厉色的吼了出来,“昔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般折磨?”
易舒涵一席话,加重了南无澜心中的怅然若失之感。重重的叹息着,南无澜在昔云的床边单膝跪了下来。
冥焰早在两人推门进房之时就醒了过来,一开始还很安静,接着有了交谈之音,再然后两人的吵闹就被冥焰悉数听入耳中,虽然他不太明白。他只记得爹地说过:厚的给叹气之人;薄的给吵架之人。冥焰从昔云怀里爬出来,把小手伸到枕头下面的垫絮里摸索着。两张纸,摸清了厚薄,然后通过声音分辨出谁是谁,然后把折起的纸交到两人的手上。
“这是…?”易舒涵看着冥焰动作,接过这可以被称为信得东西,打开来看。
一张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等”字。这笔记有些湛青蓝,可是横竖撇捺间又有着几分适时的收敛,不像青蓝的那般狂野:这应是昔云的笔记!他早就料到会这样?这个“等”字,是在让他稍安勿躁?可是现在他这般情况,让他如何不急躁呢?看着这张纸,易舒涵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昔云惯有的笑容,带着些调笑,几分揶揄。他会没事的,一定会的,易舒涵在心里告诉自己。
南无澜低着头,没有看见冥焰伸过来的手。易舒涵回过神时,递向南无澜的纸还在冥焰手中握着。“你不看?那我看!”说着,易舒涵倾身准备抢,可是南无澜还是快了他一步,一把从冥焰手中夺过,南无澜一个转身落到窗边,打开了来。
一个大大的“赌”字,下面还有几排小字。
“这是个赌,至少对我来说是;如果我赌输了,不必自责,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南巫长老,这份忠心是应该的;如果我侥幸赌赢了…”
话语未尽,南无澜却能够明白昔云的意思,有些话其实并不需要说的太明显,他明白的。
“原来,他早就知道,所以才会留下这些。呵呵,这个少主,何等聪明啊!”打开窗,一阵寒风扫过,带走了南无澜手中的纸屑。这一次,南无澜是彻底臣服了:或许南巫由他继承,也不错。
“你那张上面写的是什么?”没有抢到东西的易舒涵看着南无澜的侧脸,好奇的问,他还没有看呢,这家伙就这样把纸上的内容变成秘密了!
“你那一张写的什么?”南无澜一笑,近来Yin沉的脸色终于开朗了些,有些事情,想通了,一通百通,以前的自己实在是自寻烦恼。但是人生总是要亲自体验一些弯路的,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些弯路是必要的。
甩开折扇,易舒涵没好气的答道,“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南无澜不说话,没办法,易舒涵的好奇心在作祟,走到窗边,把自己的信递了过去。南无澜得逞的接过来,运起内力,同样把易舒涵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