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历九七年,刚转过年关,百官之中好事者却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圣帝二十四生辰。
顺着右相薛培的建议,圣帝命镇北将军秦庶禾领兵北伐,语曰:望镇北将军重创翎国,以此为帝二十四生辰贺礼。
镇北将军名秦庶禾,祖上三代都是将军,其祖父原本就是追随炎国开国皇帝打天下的前锋大将,因其功不可没,先祖皇帝赐国姓‘秦’,封瑞王爷,当真是把秦家当亲人看待抑或是为了牵制秦家现已不得知,《野史》难得对此二人闭口不言,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思量那么多。
秦家发展到现在一直都是单传,但每一代秦姓子弟都是以一当十地承担着守卫炎国的重责,翎国先帝曾言:若朕可得一秦将军,天下当尽入朕之怀抱!
这话倒不是说翎国皇帝比炎国皇帝好多少,应该算是历史选择的必然性吧。
至于征战翎国,尽管这个时节北方缺粮受冻,但不适应北方寒冷的炎国军队的战斗力也会下降,再加上这两年来华倾帝名声日盛,人人都知道这是皇帝的任性和残暴,几乎是让秦庶禾领兵送死,但军令如山,皇命如天,秦庶禾退却不得。
难得的是,其女秦玉裳却不像他藏得深的儿子,她爱舞刀弄枪做男儿打扮,且早熟于事深谙谋略,从十四岁开始便跟着父亲征战北方,现如今年方十七,已然是可担重任的军中副将。
圣旨一出,秦玉裳便坚持跟着父亲面对这生死一战。
此战,华倾帝御驾亲征,双方在炎翎两国交界但隶属炎国近百年的晋城外大战月余,褚易钦大获全胜,晋城为翎国所占,褚易钦未更城名,只是迁翎国几千子民在晋城落地生根,还在晋城实施了一系列招兵买马教授将士兵法谋略的措施,隐隐有‘再要朕放手晋城,怕是只能从朕尸首上踏过去’的架势。
翎国上下为褚易钦设宴庆贺的时候,秦庶禾重伤归朝。
名为败兵之将,秦庶禾却接收到圣帝的热情迎接,秦允璋自己的生辰依旧准备得热热闹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迷惑炎国百姓安心呆在炎国,总而言之,如今形势下国都居民似乎没什么‘覆巢之下无完卵’的自觉,甚至每年清明节前后的踏青在今年从二月末就开始了。
虽然晋城为敌国所占的消息炎国上下皆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允璋迎接镇北将军时不正常的热络,加之以往秦允璋心性残暴好色轻国的名声,炎国百姓彻底死了心,只等着华倾帝褚易钦攻进国都把秦氏皇族拉下马,主了这南方的家事儿国事儿,他们也不用提着一颗心忽上忽下。
这样想来,国都里面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富贵繁荣的景象才真的有了解释。
也不用诧异为何时至今日,国都居民在清明前后都沿袭风俗纷纷携亲随友外出踏青。
细细想来倒是有点午夜烟花灿烂一时的感觉,兴许是人性所至——及时行乐。
都城郊外的一方草坪是附近踏青最合宜的去处,古诗有言: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但如今要说清楚郊外还得先说说这国都里面,毕竟在郊外踏青的人大半都是国都里面的富家子弟,若不事先了解清楚,碰了谁踩了谁都是可能出人命的。
地处偏南的炎国几乎全国可见烟柳画桥,国都自然是其中翘楚,都城里面花街柳巷数不胜数,原先也不是如此放荡的,近两年来,不用人说自个儿心里也该知道是谁惹起的风流。
除去这些脂粉味浓厚的莺燕所栖处,自然还有那些达官贵人附庸风雅为了提升自身形象价值或者讨好心上可人儿而从各地移植仿制而来的,其中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当属风流公子哥儿薛云鹏为了金屋藏娇所造的别院。
不论别院如何如何,从薛云鹏身为国都两大势力之一当朝右相薛培的独子,自十三岁尝得女人滋味之后,便再也没人能与他风流公子哥儿的名声相提并论便可知。
薛公子那股风流劲儿,市井粗人常言:“像是没了女人就活不成的熊样!”文人雅士也有句话说得好:“那薛公子,当真是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诠释到极致。”
而除去这污人耳朵的,能够把风流一事做成‘翩翩浊世佳公子’模样的也就是左相江家的公子江晟风了。
江晟风是有官职的,早两年一朝高中被钦点为户部侍郎,却整日yin风弄月不慕朝政,就这么闲闲散散挂着个户部侍郎的职务在国都的花街柳巷里游荡了两年。
真要算起来,江晟风那是从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把花楼当自己家进出的,不过也不知道江清在想什么,任由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此放浪形骸不思进取也不生气,没骂过没打过,两父子和和乐乐过得舒服自在,倒让不少国都居民为之想破脑袋,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风流才子花月诗仙’,便是江晟风在这国都花楼里响当当的名头,可谓红粉知己满天下。
但也有让人想不太明白的例外——除了秦玉裳,他对女性都很温柔。
虽然这秦玉裳爱好舞枪弄棒做男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