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两边都顾着杀人,谁也没看到后头的沙丘下有个人滚下了下来。谁打仗往后看,除非是逃兵。
崔砚是不允许他带的军队有逃兵的,别看崔砚平日里温温和和的样子,练军带兵,铁血强悍。
所以,就算不足五百人,崔砚的骑兵要灭一个部落的小分支,简单得连兵法都无需施展。
一役之后,本该快速撤离,崔砚算算时间,决定把战场清理了,万一有没死透的,再补上几刀,没有受伤的骆驼和马,都可以拿来填补物资,一个部落的小分支是搜不出金银财宝的,但是搜刮点粮食还是有可能。
正是这个决定救了奄奄一息的乔然。
一个老兵油子正在给俘虏补刀,一刀下去给那鞑旦人一个透心凉,抽出刀潇洒地往沙里一插,本打算擦把汗,却发现刀子插不住沙子,碰到了硬邦邦的什么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兵心下奇怪,扒开沙子发现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银色箱子,一看就是好宝贝,他几下挖了出来,往上一提又发现箱子另一头有长方形的把手,而一只白色的胳膊正搭在上面——“哎呦!妈呀!”
老兵吓得跌坐下去,正好坐在刚才被透心凉的鞑旦人身上,坐了一屁股血。
老兵的鬼叫引来同伍,“老赵!你咋了?”
那个叫老赵的人这下回了神,人一多也壮了胆,机不可失,不管是什么先上报了领导再说,“你们赶紧去把崔二公子请来!看他是什么怪人!”
大家看他严肃认真不像玩笑,立刻有个跑腿的去了,剩下的人围在一起,把半截入土的乔然抬了上来,放置在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连同他的行李箱。
找不到杨景琉,也不见崔陵的影子,崔砚正思考着何去何从,听下属禀报,说是发现奇怪的人,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了杨景琉?崔砚马上奔向事发地点。
他到的很快,士兵们马上让开一条道恭迎他进去。崔砚走到死尸一般的乔然身边,从头到脚看了一会,万般疑惑,自认为从小到大见过的各国使臣不计其数,怎么地上躺着的人的服侍如此怪异,看不出是哪国哪族,可看模样,与汉人无异。脚尖踢了踢那银色的箱子,更觉得怪异,从没见过这种金属制的箱子,里面能装什么?
“军医,他还能活吗?”崔砚问道
“回二公子,这个人是筋疲力尽脱水昏厥,盐水已经备好,应该没有大碍。”
“嗯。那你救活他。”崔砚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伸出来的长方形把手那,是这样握住吗?然后提起来?崔砚提起来发觉箱子还挺重,最下面四个角都有两个并列小轮子。
“来人,替我拖走。”崔砚决定先不研究这怪物,掐指一算时间过半,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二公子,王爷还没找到,奴才回去会没脑袋的!”小竹子是跟在杨景琉身边的宦官,杨景琉生死未卜,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挂在裤腰带那了。
“难得你忠心耿耿,不如你留下继续找吧!”
小竹子语塞。
几天之后,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到了陕西境内。
期间乔然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也巧了,入了陕西,高烧也退了,脑子也清醒了,能喝下白米粥,吃点小青菜了。
听说那个“天外来客”彻底回魂,崔砚带着一肚子疑问,还有那个他怎么也打不开的银色箱子,进了医帐。
此刻的乔然盘腿坐在羊毡上,不停地问军医,“你们拍什么节目呢?真人秀?还是电视剧?电影?你们太没劲了啊,做节目不能这么过分,你们打算给我多少出场费?我差点死在那鬼地方,真的,我差点就渴死了,你们玩得这么重口味,广电能批吗?对了你们的摄像头在哪里?藏这么隐秘也是拼了啊你们!啧……是不是所有经费都去布置场面和请群演了?难怪嘉宾只有我一个。欸话说你们群演还真……真给力。”
崔砚一头雾水地撩开帐篷的门帘,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乔然。奇怪的衣服,奇怪的头发,奇怪的表情,奇怪的话。
乔然一脸木然,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人,那个人直直地盯着自己,就像在看马戏团的猴子,不免有些来气,“请问你是?”
军医赶紧圆场,“见过二公子!乔公子,这位贵人是清河崔氏家族的二公子。”
“哈哈哈!”乔然爆发出强有力的笑声,一听就知道他身体恢复得中气十足。什么玩意?清河崔氏?中国古代十大名门望族。这角色扮演的真入戏啊!
崔砚大吃一惊,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无礼!就连皇族都要敬崔氏三分,何况一无名小辈!杀了他,比踩死蚂蚁还容易!竟然还再笑!
军医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二公子千万别与一失心疯计较,自从这位乔然公子醒来,没有一刻不是在说胡话,如果不是天生痴傻,想必那几日高烧不退,也把他烧傻了!他就是一疯子!”
“你才是疯子呢!”不说还好,本来录节目,乔然好歹还想保留一下风度,可是这也太过分了,憋一肚子火。
不行,我得冷静。乔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