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清脑子里那些不成型的想法,经过五天的深思熟虑之后,谨慎的告诉了褚巍。书房里褚巍也苦恼,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年后就是大选,很多事情如果成为政治的牺牲品,那只会有害而无益。相对于党派竞争这种事情,褚巍很多时候把国家利益放在更高的地方。
“我知道了,但是现在临近新年,议会已经休假,有力气也用不出来。春节这几天,先拟个章程,你做好准备。”
褚世清点点头,又同父亲商量了一些过年的事情,这才出了书房。
褚家的春节,说不上热闹,但是因为守着规矩多,相对于其他家庭,显得严肃了几分。房子里点了红色的灯笼,摆上了初开的水仙和盆栽含苞待放的梅花,让年味中也透着一股视觉和嗅觉上的热闹。
除夕年饭热闹了一会儿,家里人一起守岁,听着外面的炮竹声声,荣茂行看看自己快出生的孩子,觉得这样的日子最好不过。
初一一早就是祭祖,褚家五服以内的亲眷都到了祠堂,上供,焚香,祭拜,所有人都一样,即便是怀着八个月孩子的荣茂行,也不能轻减了礼数。
如此一忙,就是一上午,荣茂行累得腰疼,初一一下午都没有下床。
初二,白念禹和白念慈过来褚家拜年,顺便接着白婵回了白家。体恤荣茂行身上不舒服,没有人强求他跟着去。
随后几天,过来褚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荣茂行每天都提着Jing神同白婵一起应对着,虽然有些累,但是晚上却能睡的好一些。
晚饭后,褚世清牵着荣茂行在院子里散步,春风已经带走了寒冬的霜,微微摇动着吐露了一点芽苞的树枝,沁人心脾。
“快到日子了,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荣茂行摸摸肚子,低头嗯了一声。
“感觉……”抬头看着朗空下的月,荣茂行斟酌着词句,方说:“一念之间,沧海桑田。”
褚世清歪头看了看荣茂行,握紧了他的手。
“茂行,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23岁。”
荣茂行微微一笑,说:“我要是说我今年其实跟你一样岁数,你信?”
褚世清抬手摸了摸荣茂行的脸颊,看着这个星目灼灼的人,说:“看着不像,但是”点了点荣茂行的心口,“这里像。”
“长的嫩还是有好处的。”
“你的证件我可都看过。”
荣茂行笑了笑,说:“你就是故意说我心老。”
褚世清浅笑,成熟一些没有什么不好。想那年初见?晃淖志咀×诵牡鸟沂狼宓弥矍罢馇蹇∏嗄昃褪亲髡叩氖焙颍稻取?伤种溃遣皇悄且谎劬腿肓诵哪兀?
“茂行,今年我会很忙,你要辛苦了。”
“大选么?”
“不止,那天同你聊了聊股市,只觉得眼下经济形势有些难辨,各种准备都要提前部署,未雨绸缪。”
“明白,若是爆发了危机,提前有准备总是好的,说到大选,蓝先生,应该能如愿吧。”
荣茂行没敢用确定的词汇,毕竟自己知道的,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难以置信。
“借你光,希望今年能够旗开得胜。”
微微点了点头,荣茂行靠到褚世清的肩膀上,说:“等宝宝出生,我也要忙呢。前两天,你小叔真的跑来跟我谈小说电视剧版权的事儿,电影才杀青他就准备着下一个了。还有诗集的事儿,我想等出了月子就开始着手。”
“你不用理他,就是脑子热。你那小说年前一直占着热榜,他这是怕别人捷足先得。他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褚世清埋汰了褚湛一番,继续说:“诗集的事儿,年后我让人把王若调过来,他和陈文一起帮着你,轻松些。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告诉我。”
“嗯,他们两个,都很出色。”
“你觉得堪用就可以。”春风又起,已经带了一点点凉意,褚世清把荣茂行身上的衣服裹了裹,说:“回去吧,起风了。”
院内灯火高照,映着通往暖屋的石板路,两个人并排走着,无论前方是什么花枝树干挡了路,都不会阻止他们归途的脚步。
屋内的水仙开了败,盆栽梅花也渐渐绽放了花苞,几周的时间转眼即逝,荣茂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握了握褚世清的手,进了手术室。
褚家大书房里,冬日明媚的阳光铺撒在书案上褚巍看着窗前最后一盆尚未绽开的梅花,提笔挥毫,在铺开的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诗。
幽谷那堪更北枝,
年年自分着花迟。
高标逸韵君知否,
正是层冰积雪时。
陆游的梅花绝句第二篇,落笔的时候管家敲门进来。
“老爷,医院来了消息,生了,是位孙少爷。”
褚巍提着笔,抬头望向窗弦,那梅花花苞,已经绽放。提了朱笔,笔峰落下,在洁白的宣纸上那逸字下,点了重重的一笔。
“拿去医院。”
管家接了纸,仔细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