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李大人一死,户部尚书郎的位子也就空了出来。
这户部尚书一职,可绝对是件肥差,别的不说,单是那管理国库收支的活儿,刮来的油水都能溺死你家几代人。
朝中的大臣们也绝对不是吃草的,在得知李尚书死后,仿佛一夜之间就跟李尚书分外亲厚了起来。在葬礼上,个个都哭得跟死了自家亲爹一样。敢情这李尚书一死,竟然白捡了一群的干儿子。
那些想升官发财的大臣们能演的也演完了,接下来就轮到讨好上司的戏码了。
众所周知,这天下,能决定这尚书位子的,也就只有皇上。但讨好皇上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比如说吧,送贵的,那绝对不行,弄得好像生怕皇上不知道你是个贪官似的,再说了,人家那是皇上,什么稀奇珍宝没见过;送便宜的的吧,那也不行,多没格调,你这是瞧不起皇上!若真要送,那就得送不贵但稀奇而且还是刚好对皇上口味的才行。你看,这是什么玩意儿?得多难找啊!
但是,别忘了,还有一个对官职非常具有影响能力的人,那就是当今丞相,我。
只见那些昨天还哭得屁滚尿流的朝廷命官们居然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第二天立马春风满面,捧着大份小份的厚礼,一大早就把自家脑袋削得尖尖的往我家门缝儿里边挤。
我呢,就更不是吃素的货,这礼啊,是一定要收的。但见面,那就免了。让小封替我接收所有送上门的油水,分别记下各大官人送了什么东西,并一一转告他们,本大人在昨日的追悼会上由于悲痛至极,心疾又犯,大夫苦劝本大人静养,不宜见客。意思就是告诉他们,我跟李大人才是至交,你们都给我滚一边儿去。
当小封在前厅那闹哄哄的菜市场与人周旋得焦头烂额时,我自个儿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后院竹林中的露天药池里泡着澡儿呢。淡酒,瓜子儿,闲书,配上清早的药池,别提有多自在了。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此事,我的身后,一双稍显邋遢却材质姣好的鞋子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我。
猛地!一只手突然从我身后伸出,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我的嘴。
“唔!!!!!!”我被这一下子吓得不轻,立马奋力挣扎。
他有些狼狈地躲开我向后袭击的爪子,竟抬手就封了我的xue道。
我维持着抓挠的动作,顿时动惮不得。
当事人把我拧了过来面向他,扯开面巾一瞅。
不得了!我顿时就傻眼了。
“郭大人,你可否还记得我?”他一脸倦容,却分外着急地看着我。
“我能不记得你吗?!李公子。你可让我好找啊!”我都把你的画像分发给各杀手分行了,能不认得你吗?
“郭大人!!”这小子激动万分,眼角竟擒着水光。真不知道我是他亲爹还是李尚书是他亲爹。
结果呢,我这边还没来得急给他安抚几句呢,他那边居然给倒下了。
我喊了他几声,没动静。仔细一看,竟然睡着了!
我那是一顿气啊!我还被你这小子点了xue摆着向后抓挠的姿势在这池子里浑身赤裸地泡着呐!你居然就这样给睡着了!
于是,在一个时辰以后,我仍然保持着猥琐的姿势和全身被泡得起褶子的状态下被小封打捞上来。
小封也不跟我客气,当着我的面就咧嘴笑开了。
我这老脸顿时就跟蒸熟的螃蟹似的,红到了脖子跟。
“杀了他?”小封替我解了xue道,并用毛巾把我轻轻地包裹住。
我斜眼看了看那个连续逃亡了几个夜月的年轻人疲倦而毫无防备的睡颜,道:“留着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