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岘站在岸上,戴着面具。辽源立在湖边,宛如花神。他们隔着一片阑珊灯火对望,世界之间好像只剩下了两个人。
等白岘回过神来时炼艳已经不在了,周围的人群不知何时也不见了。四周只剩下了辽源和自己。
白岘想要上前去像一个阔别很久的朋友一样寒暄,或者索性拔腿就跑。但是双腿却像粘在地上一样,只能看着辽源走到自己面前。
“殿下。”辽源唤他。
不是冥澈,也不是白岘,而是殿下。白岘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嘴里,因为这个人所记得的自己,是一个殿下。
“你不知道吗,我已经是王爷了。”白岘抬起头,笑得很灿烂,“我现在是花王,是皇上亲手御批。”
辽源望着他的目光闪烁着,“岘儿…”他想伸手将白岘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却被轻巧的避开。手尴尬的停在空中。
“你为什么会在这?”
辽源苦笑,“我要在京城做官了。”他说,“从此以后我就要变成真正的辽大人。”自嘲的苦笑。
“是用我换来的?”白岘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辽源沉默,然后点头。
“那要恭喜大人了。”白岘后退一步,一滴眼泪顺着脸颊划下来,幸好他此刻戴着面具。“辽源,你想要做官,凭你自己的能力什么东西得不到。”为什么还要骗我,要把我引到这个局里。
“对不起…”辽源走上前,想要抱他。却被白岘像是发疯一样躲开,“啪!”一个耳光扇在脸上。
白岘被自己甩出去的这个耳光吓醒了,再也忍受不住,向来时的方向狂奔。他只想逃离这里。
到处都是带着面具的人,他融在人chao里,被推搡着向前。远处绽开一朵朵烟花,是炎烟已经完成祭神仪式。
所有人都在笑,白岘掩盖在面具底下哭。
那个花神的故事里,等不到爱情的颜荣最后真的变成了一朵花,它开在人间,日日守候。
白岘哭的像个泪人,最后跑到皇宫里的时候,跌跌撞撞的,早就分不清方向。整座宫殿因为节日而灯火通明。他觉得那些烛光太晃眼,只希望能找一个黑暗的地方静静待着。
在宫墙之间拐了好久,最后走到一个安静的湖边。
周围静悄悄的,连太监宫女也没有了。整座城都在喧哗,唯有这里安静。
白岘靠在湖边的草地上,面具已经被甩到了一边。头发乱糟糟的压在脑后,脑子里想的事情,却比头发还要乱。
湖中心倒映着一轮月光,明晃晃的。
白岘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湖里的月光突然被搅碎了,一阵水声,有人在笑。
白岘连忙坐起来,偷偷用衣袖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又看到湖面上有个人影。
这熟悉的笑声,难道是,“璧落?”试探的唤道。
璧落正歪着嘴巴笑,月光洒在他冰蓝色的长发和金色的鱼尾上,如同传说里Jing灵出现的场景。
“我在水里盯了你半天,还以为你要投湖呢!”他像一只花蝴蝶,慢悠悠的游过来,坐到白岘旁边,“什么事情,能让你这样失魂落魄?”
“没,没什么。”白岘别扭的移开头,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碧落宫?”
璧落看他不想愿意回答,也不再追问了。揉了一把长发,臭屁的说,“小小碧落宫能捆住我?只要地底下水系是相通的,我哪里都可以去!”
原来碧落宫里那个大池子和宫里这些湖是相通的,璧落这个娈童当得还真是自由…
“那你怎么不一路游回海里?”白岘问,“反正小小皇宫也困不住你。”
璧落一张臭屁的小脸垮了下来,冷哼,“还不是你那个色鬼父皇!”他的鱼尾拍打草地,发出一声闷响,“他让人把皇宫里面的水系和外面的隔断了!不然我早就游走了!”
父皇这么狠!白岘心里骂道,为了把人留住居然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啊。
“不过等我长出腿来就好了!”璧落又甩甩自己的长发,“等我长出腿,我就立刻跑回我的南海!”
鲛人还能长出腿!白岘惊讶的看着那条鱼尾,想象了一下包裹着鳞片的两条腿,恶寒…
璧落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又在想什么!我们长的腿是和人类一样的!才不是你想的那么奇怪!”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多奇怪…“原来如此!真厉害!”白岘感叹世界的神奇,又问道,“不过,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出来?”
璧落脸一红,不说话了。白岘催了他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回答,“反正…就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撇过头,过了会又坚定的对白岘说,“你等着,等我长出腿的时候,你要来看我!”
“好。”
两个人躺在草地上聊了好久,白岘听说,鲛人变腿的时候鱼的脊椎骨会分裂重组。过程是相当痛苦的,所以璧落才想要自己陪在他身边。有人陪着,这疼就容易忍受了。
当白岘问他为什么会被北皇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