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县令有了池晓雷和杨毅在身边,简直合不拢嘴,每天春风满面。入春了池县令要视察民情、劝课农桑,非常忙碌,便叮嘱池晓雷带杨毅好好地游览苏州,喜欢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尽管吃喝玩耍,总之,“千万别委屈了他”。
池晓雷也就每天带杨毅游览湖山,品尝苏州小吃。虽然他们样貌不俗,但江南繁华富庶,才子佳人比比皆是,相比之下,两人衣着平常倒也不算很惹眼。池晓雷在家时上书院读书,从军后又长年驻守边关,见过他的人很少,杨毅就更没人见过了,因此几天下来也没有被人打扰。
“晓雷,刚才那个绿衣姑娘,看你看了很久啊……”杨毅半笑不笑地开口。
“这么说,你不也看了她很久?”池晓雷一句话噎回去。
“谁让她看的是你呢?”杨毅笑道,“我想不知道也不行了。谁让我的心全在……”
池晓雷打断他:“你胡说够了没有?这里是佛寺。”
碧瓦黄墙,禅房幽静,林木青翠,善男信女三三两两,他们身处在寒山寺内。
寒山寺不大,却极为幽静雅致,春风徐徐,枝头花瓣飘落石径,伴着钟声悠远,不失为一处胜景。
池晓雷同杨毅上寒山寺,一是游览,二是上香——池县令在池晓雷出征前曾到寺中祈求平安,如今他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便交代池晓雷替他还愿。
“佛祖慈悲为怀,也应该体恤人间之情嘛!”杨毅并不在意,但也稍微压低了声音。
来到正殿,里头有一胖一瘦两名和尚。瘦和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来往人群不闻不问;胖和尚则笑容满面地迎接香客。
见他们二人进来,笑容满面的那位迎上来:“二位施主,贫僧空空有礼了。敢问二位是来许愿还是还愿哪……”
“还愿。”
“哦,请这边瞧瞧……这里有添福香,消灾香,功德香,有求必应香,大吉大利香,金母赐福香……这一排都是上等的贡香,施主……”他说着看向池晓雷,却骤然瞪大眼睛,停了嘴。
“啊呀,这不是池大人家的公子吗……”他双掌合十,“失敬失敬!”
池晓雷没料到被认出,不由一怔。
“七八年前,公子陪着令尊池大人来查寺里失窃一案,贫僧有缘见过一面,”空空笑容可掬,“不知池公子,啊不,如今应该是池将军……还记不记得啊?”
池晓雷只得说:“空空大师好记性。”
空空一张脸笑得更圆了:“池将军大驾,小寺真是蓬荜生辉!将军请看,最好的香都在这里了,将军征战沙场,四季平安香是一定的了,哦,功名香和富贵香也少不了……还有,这姻缘香也是很灵的……”一面又拍椅子上的瘦和尚,“了了,贵客到了,还不醒醒!”
瘦和尚却只扭了扭脖子,照旧闭着眼养他的神。
空空连连赔罪:“哎呀……我这师兄脾气古怪,将军可千万别见怪!”
池晓雷一看已经好几个香客向这边侧目,连忙随便拣了一把平安香,“就这个吧!”
“哦……好好,请佛前上香。”
杨毅见选好了,就要跟过去。“晓雷,我帮你点香!”
听到这句话,椅子上养神的瘦和尚了了突然睁开了眼,伸出一手拦在杨毅面前:“施主!”
杨毅停了步,转脸看向他。
了了眯起眼,把杨毅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停在他的脸上,却沉yin不语。
杨毅微有不悦:“大师有话请讲。”
了了眼睛里闪着莫测的光,良久后,开口:“施主与佛有缘。”
“是吗?有缘?”
“纵然施主不信,也是命中注定。”了了目光炯炯盯着他,“悲欢如海,富贵如烟,施主何不抛开红尘,侍奉我佛?”
他一字字说来掷地有声,杨毅简直难以置信:“你叫我出家?”
“不错!”了了断然点头,抬眼看了看外面天空,“今日是吉日,今时是良辰,贫僧就亲手为施主剃度!”说着从椅子上挺起身来。
“慢!”杨毅忙出言制止,他颇感荒谬,缓缓道,“大师是开玩笑吧?我可是个地道的凡人,怎能皈依佛门。”
“凡与非凡,一线之间,孰是孰非,终有谁解?”
杨毅感到此光头难缠,于是微微一笑:“大师,听说出家要戒荤,那怎么行?我最爱吃rou了!”
了了面无表情:“爽口物多须作疾,快心事过必为殃!”
杨毅又道:“我有个心上人,我还想同他白头到老。”
“相思易苦,多情余恨!”
岂有此理!杨毅眯起了眼:“大师,佛家弟子不杀生,我杀过的人,却有上百,大师,像我这样满手血腥的人,也能侍奉佛祖吗?”
了了毫不为所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秃头一定要跟他过不去吗?杨毅懒得跟他多做纠缠,掏出一块银子丢进功德箱,笑道:“还是它替我去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