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燃微眯着眼,侧躺在新的软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停地搬着家具进进出出,以前那个侍女也被换掉了,不过后来听说她被赶出月邸了,因为她私藏神的画像。
从烟有些委屈,那幅画卷根本就不是她的,她有把右下角的小字给主子看,但是主子也没有怎么理会二话不说就把人赶了出去。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她看不起的三少爷,身份已经大改变了,月燃将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的人。所以,她的主子根本不可能会因为她而去得罪神的人。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全部捣鼓完,月燃也从床上直起身舒展一下肢体,满意的环视着自己新房间。
“三少爷,”侍女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道,“您要不要先去沐浴?”
月燃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点了点头,吩咐了一下即将下去准备的侍女,“只用帮我拿衣服,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侍女微微发怔,但很快应声后低下头离开了。
月燃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眼底闪过一丝脆弱,他有点想将自己推下悬崖的王兄了,就算不能做情人,但是做做兄弟也好,人形抱枕是不能少的。
他或许是贪恋王兄的温暖才爱上王兄的吧,不过他也不想重蹈覆辙,前世已经爱过了,今世就算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三生三世都浪费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今世就算再次相遇,也形同陌路。
……
王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帝王的周边都是黑色气压,就算随便扯出一个路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帝王此时此刻非常的不爽。
月枫现在很烦躁。
身边那个老是缠着自己的人不见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不断地打破禁忌的弟弟消失了,尽管天下太平他也依旧心烦。
如果是以前,那个烦人的家伙会跑过来笑容傲然的乞求他和他出宫,而他每次都像施舍一样去答应他,但是这样也足以让那人兴奋。
夜绯进去后看到的是这么一幅景象:身着金黄长袍的俊美男人坐在木桌前,右手握笔,眼神认真,他慢慢的在画卷上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形以及脸蛋的轮廓。
夜绯有些诧异,他不清楚月枫在画什么,在他印象里,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从来没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更何况人了。他凭借着自己良好的记忆力,很快就发现了月枫画的人是帝王的弟弟——月燃。
可是,枫不是对他的弟弟很不屑么。
夜绯脚步轻快走上前,一言不发的看着月枫画完整幅画。这大概是他所见过的所有不同的月枫中最认真的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注重效率注重国家的月枫会花上一天时间画一幅画,没有去理会那些令人头疼的奏折。
夜绯站的脚都酸了,但是月枫仿佛不知道劳累一样,直到将画中人的眼眸画出来后才停下笔,语气淡然,“你找本王何事。”
夜绯瞄了眼完成的画卷,有些乍舌,他知道月枫的画技非常好,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月枫可以将一个人画的如此生动,仿佛真人。
“哟,我们的帝王画技愈来愈有进步了。”夜绯轻笑,完全没有君臣之间的规规矩矩。月枫抿嘴,睫毛轻颤,“不像。”
那双眼睛不像。
夜绯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究竟哪里不像了,就算月枫喜欢凡事都要坐到绝对完美,但是,他无论怎么样去看这幅画卷上的人和以前他见过的月燃十分相似。
月枫将画卷卷起来,放弃了重画的念头,他知道自己无论画多少遍都是这样,那双眼睛永远都不会相似。
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念那个嘈杂的弟弟。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把他推下悬崖该多好。月枫苦笑,如果当时没有推他下悬崖,他现在是不是像以前一样一脸淡然的接受着月燃的请求,一齐出去玩乐。
或许,回不去了。
当他听到月燃是唯一有资格和他争王位的人时,他就产生了杀机,那个时候,就回不去了。他想起那天月燃被他推下悬崖时说了的那句话。
或许真的是吧,月燃此生做了最错的一件事,莫过于爱上了他。
他是帝王,他不允许自己留下把柄给敌人抓住,这样对他,对月燃都没好处。为了月燃,也为了自己,他,不能去接受这份禁忌感情。
夜绯识趣的没有再啼笑下去,他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枫,你知道神么。”
月枫抬眸,点了点头,轻轻吹了吹画卷。
夜绯蹙眉,“最近神现世了。”
月枫看了他一眼,提笔在画卷右下角写上一个字,然后示意夜绯继续说下去。
“枫,你怎么不着急?”夜绯有些好奇,但又有些恼怒,“你就不怕神的出现会让你的地位不保么?”
“本王没能力去和神斗,只是神没那个兴趣会与本王夺这个天下。”月枫开口,又在画卷的空白处写了几个字。
夜绯被他的坦诚给惊到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月枫说的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