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燃往上注视着那个站在悬崖上的身影不语,没有大声呼救,也没有所谓的眼泪,他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得,直到从悬崖上高高坠落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的悔悟过来。
男人依旧俊美如斯,脸上依旧是那冷漠的表情,月燃这才发现这男人天生薄情,尽管自己对他如何痴情,男人依旧会为了权利而将他推下悬崖。
“王兄,我今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莫过于爱上你了。”
男人看得懂唇语,他知道月燃在说什么。他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没有再看悬崖一眼。
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兄弟情爱亦是。
……
月燃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梨花飘落,身上处处伤痕,但是身体并不是他原来的。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他重生了。
可是,这是真的么。
这依旧是他所待的时代,他那曾经的王兄爱人已坐上王位,二王子月燃的消失谁也不知道,看样子他的王兄并没有将消息给透露出去。
侍女从烟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那个懦弱的三少爷一动不动的盯着院子里唯一一棵梨花树发呆,一蹙眉,走上前冷声道,“月染少爷您身子还没好,请回去休息。”
月燃回过神,漠然的瞥了一眼那个衣着红衣的女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微寒,“别告诉我这里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
从烟愣了愣,刚刚还直视着月燃的眼睛随着低头而看向地面,“奴婢这就去拿。”说完后有些愣怔,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有一种惧怕的感觉?还有,这个懦弱的三少爷什么时候敢直言对人说话了?
月燃没说话,走进房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留给站在原地错愕的从烟。
房间里的床硬梆梆的,月燃拉开那白色的床单,看见的果然只是几块老旧木板。他不清楚这身体的原主人究竟有多么不受宠,以至于居住环境以及条件如此简陋。
房间的装饰可以说没有,他在整个房间就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幅画卷。
他走上前摊开,摊到一半时,他看着画里的人物有些愣怔。
画上是一个男子,比他王兄还要俊美的男子。眉心一点朱红,周围云雾缭绕,朱唇微抿,狭长的眼睛望着下面。
完整摊开画卷,他当场傻在那里。
男人俯视着天下,浮在半空中看着那些如蝼蚁般的建筑物以及人群。
他记得,以前有一本书上说,安斜大陆有神,但仅仅一位。
神的地位令人尊敬令人畏惧,神的地位比帝王的身份要高上不止百倍。
但这并不是令他最为震惊的,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画卷左下角的字——
神。
而右下角,一个染字,身体的原主人名字。
画卷上的人竟然是神?
回过神后,他眯了眯眼。
他可从来没有听王兄说过神依旧存在于世,或者说,他的王兄从不屑将事情告诉他?这还真是可笑。
他身为安斜大陆最大国的二王子,居然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出王宫的次数寥寥无几,知道了也和不知道一样。
但,这个男人真的是神么。
他有些疑惑,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月染所凭空想象出来的。
这是个强者为尊的大陆,弱者必亡。
他对月染感到佩服,没想到这个懦弱的令侍女都可以看不起的人居然还可以活着直到他的替代。
从烟拿着件白色的衣裳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要知道她以前都是直接把门推开走进去的,一咬牙一跺脚,她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正好看见三少爷正在看那幅画卷。
她借机瞄了几眼,以前的三少爷非常宝贵这幅画卷。
手上的衣服掉了她也没在意,她只知道画卷上的人是神。
那个,大陆上唯一的神。
她记得自己只见到过神一次,但一次就足以让她记忆深刻。
她也不顾的什么身份了,上前将画卷抢了过来。
月燃不悦的看着自己的侍女一脸兴奋的抱着画卷,然后又看了眼地板上的白衣,话语寒人,“没有人教过你进别人房间时应该敲门么。”
从烟一哆嗦,连忙跑出月燃的房间,手上还攥着那幅画卷。
月燃也没在意,反正那玩意对自己也没多大的价值。
将衣服上的灰尘拍干净,他穿上去走出门外。
既然让他重生,那么他必须好好享受不是么。
走出院子后随便走走逛逛,许久过后他有些发愣。
他忘记自己是个路痴。
看了一眼身后,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来的。
认命的继续向前走,大不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转来转去,却始终转不回原来的出发点,他望了望天空,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