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翎客栈是池涉里能算上中等的客栈,虽然客房不大却设备齐全,本来下榻于此的许泽清得时常出诊靠出诊费解决吃住问题,但现下和寒未鞅住一起后,用度就都由男子来解决了。可这个男人却不知从哪来的钱,竟置办了一处房产,然后一脸无所谓的把许泽清安置了进去。
“未鞅……你很有钱么?”终于,许泽清忍不住问。
男人认真的想了想,“不多。”
“那……你家里很有钱?”
“我是孤儿,从小是跟着师傅长大的。”寒未鞅很少注重身外物,所以他出来时只从师傅那里拿了一袋金叶子,大概算不上有钱吧。
“……”许泽清很是无奈的沉默了,“那你不知道你爹娘是谁了?”
“不知道……但是师傅说,我大概是凌皇朝里的人和西边那里的人通婚生的吧,所以生的这样一副样子。”也许也就是这般,自己才会被抛弃在旷野里吧。寒未鞅想着便神情黯然下来,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泽清不笨,再看男子这个表情,也能猜出当年的大概,不由上前拍拍寒未鞅的肩。“对不起……”
寒未鞅摇摇头,“武林大会后,清要去哪里?”
“回趟家吧……”虽然都有写信回去,但还是能想象爹那暴跳如雷的样子,再不回去,大概可以在大街上看到自己的全国通缉令了吧。许泽清失笑的看了一眼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子,不由问出声:“要来我家看看么?”
“嗯?”男子猛的抬起头,一脸不相信男孩会问自己这个。
“当然是你愿意才行的,我想你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许泽清解释。
“可以么?我可以去?”毕竟自己并不是讨人喜欢的人,到时候如果男孩的家人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可以啊,那大会结束后我们一起走吧。”许泽清笑眯眯的说,压根没把寒未鞅担忧的神情放在心上,又不是媳妇见婆婆,没必要担心的嘛。
半是欣喜半是忧虑的寒未鞅,第一次在房间里拿着铜镜照来照去,想着怎么笑得好看一点。于是第二天早上,许泽清就看到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似乎抽筋了的寒未鞅。
“你的脸怎么了?啊不……应该问,你的嘴怎么了?”常纪看着寒未鞅的脸,一个劲的笑得不停。
男子也不回答,瞥了常纪一眼转头不理那个仍捂着肚子笑的人。常纪偷偷打量寒未鞅,又是忍不住的笑起来,想着你小子也有这天,笑得越来越猖狂,引来路人的纷纷注目。
“未鞅,我们离他远点,不然别人误会我们和这个人是一伙的……”许泽清凑近寒未鞅,下意识的抱住男子的手臂。
“喂!你们别想丢下我!”恢复正常的常纪快步跟上,看见许泽清抱着寒未鞅的手,心里升起一股不满,便一把伸手拉过少年。“对了,可能这两天就是最后的两场比试,不去凑凑热闹?”
“还去,你不记得上次去凑热闹是谁疼的满地打滚的了?”许泽清冷冷的提醒某个好了伤忘了疼的人。
常纪一时委屈,“上次是意外……”
三人就这么随处走着,偶尔瞧瞧新奇的小东西,时不时买些小吃,边走边谈天说地。常纪看见一处卖糖葫芦的,心里起意就去买了三串,小声的交代老板要了一串特酸的,并把这一串给了寒未鞅。
才咬下第一颗的男子顿时定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皱成一团,下一秒朝着某个方向把这个极酸的糖葫芦吐了出来,常纪又是一阵闷笑。许泽清侧过头忍俊不禁的咳了两声,这两个人真的是……
“诶!”常纪突然叫了一声。
“怎……”还没问出声的许泽清被常纪一把捂住了嘴,拖着少年躲到一边的树丛里。
寒未鞅见常纪一直搂着少年,一只手还死死捂着人家的嘴,下意识提起男子的衣领往旁边丢去。
“你!哼……不和你计较。”摔得疼了一阵的常纪想这个人是不是借机报复来着。
“你想做什么?”一边莫名其妙的许泽清问。
“哦,看那边,那个矮点的男人就是这次和我一起来大会的同伴。”常纪指指不远处正在交谈着的其中一个男子。
矮点的那个穿着一身紫色长袍,很是尊贵,眉眼如画,半是顺柔,半是带着戾气。另一个高点的,只让人想到邪气两个字,长得很是好看却有玩世不恭的世家弟子的样子。但是高点的男子穿着并不高档,只是贫民的装束,但流露出的气息分明告诉着每个人他的不同。
那一头的凌铉不知道自己被盯了梢,倒是另一个人早早就发现了躲在树丛里的三人,像是无意的搂过凌铉,把下颚搭在凌铉的肩上。
“絮?”凌铉为青年人的动作心跳不已。
“呵……你的兄弟真是关心你,不顾危险的守着你,而且……还带着两个有趣的人,呵……你说要是你兄弟看到你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这里亲亲我我会有什么反应?”青年人作弄似的在凌铉耳边吹了一口气,引来凌铉阵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