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传言
之后的几日,肖若湮都卧病在床,由夕颜无微不至悔恨交加地照顾。其间,黄执事每日带着医圣罗恨前来探望,连带着呈上一摞摞的资料情报——那些针对夜焰国各大商贾和文武百官的文书连他们日常起居时间甚至他们所光顾的青楼女子的发簪样式都会记录得一清二楚,繁琐无味到令人头大,而肖若湮只拿它们作趣味小说,令夕颜愈是心疼。有时,罗怨也会一同前来,却每次都与罗恨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被夕颜一脚踹出门外。
“夕颜……”唤住正欲暴走的侍从,肖若湮的嘴角勾着一缕意味不明的笑,直到众人都停止了打闹看向他,才淡淡地说了句:“你生气的样子,很美。”
“!”
“!!”
“!!!”
“!!!!”
几人同时石化。五年前那个酷得不正常的死小孩还在脑海中冷笑,几天来的观察也充分表明床上的人依旧是块千年寒冰,可是!可是!可是!方才那句rou麻得恐怖的话是谁说的!(某刃言:“其实那句话本身并不恐怖,只是从某湮口中出来就……”某湮:“哼!”某刃:"啊——"被PIA飞……)
三日后,辞月从流姬国回来复命。
“姬寒和姬宇的争斗,已至水火之境了吧。”此刻的肖若湮,披着天蚕丝月白流纹长袍,绮丽青丝仅用一条黛色锦缎拢于身后,细长的眉眼半阖,流露出病后的慵懒。
“回禀楼主,是的。流姬王老迈,虽在五年前立了太子,但由于武王仁德,又为皇后所出,朝中支持者甚多,连老王也已陷入两难。近日,太子与武王相继出使夜焰,将于半月之后抵达夜城。”
“借口呢?即使是拉拢外援,也应该名正言顺才对。”肖若湮走到窗前,懒懒地问。
“太子姬寒以近年海寇重犯,共商御敌之计为由。而武王,是以祝寿为名……”说到后半句,辞月语音稍低,似是怕惊扰了什么。夕颜有些疑惑地抬头,却发现窗前的主子,已陷入了沉默。
“这……是他的二十三岁生辰吧!”望着远方的烟波浩渺,肖若湮轻声问道。
“是……”没有问“他”是谁,辞月垂首作答,神色复杂。
在风雨楼已是十载了,虽说只是在五年前见过楼主一面,但这些年来,楼主从灵山传来的每一条指令都是她和黄执事接收的。俩人俱是玲珑剔透,怎会不知,那夜焰国的新君,对楼主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从八年前开始给夜焰老王下毒,到刺杀当时最有与之争嫡能力的端王,然后又亲自冒险潜入楼兰皇宫,以离怜牵制楼兰,令其在夜天凌登帝的那一年无暇进犯夜焰……这般种种,即使是最晚进入风雨楼又最大条的惜花都注意到了,其余几人自是心知肚明。
“公子,夜帝会支持谁呢?”夕颜语气淡淡,心中却有隐约的失落,无关被触及的前尘,而是因为少年脸色一闪而逝的向往。
支持么?曾经的夜天凌如今的夜帝,自然是巴不得流姬储位空虚,内乱不断了!苦笑,回头,少年已神色如常:“他谁都不会支持。”
“为什么?”夕颜皱眉。如今的夜焰国,已经强大到不需要盟国了吗!
“此二人,皆非王者之选。”
“怎么会……就算武王姬宇只会拉拢人心,外强中干,可姬寒却是名副其实的济世之才啊!虽说行事暴虐,但——”
“你说得对!”肖若湮没有听侍从说完,语气冷漠得不带一丝情绪:“姬寒在行军布阵方面的才能是无敌的,可以说,流姬能在内忧外患中屹立不动,全仗他姬寒。然如你所言,太子暴虐,暴虐得举国皆知,以至于民望尽失,连一个只会虚仁假意的姬宇都敢与之争锋。”
听不出起伏的一番话由少年随意说出,却是讽刺之至。
“可是……历代君王,不乏生性残暴之人啊!”夕颜咬紧了唇,为昔日曾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对手不值。
“呵。”少年涟起一抹笑意,“夕颜,如今三国的局势如何?容得了他像古时的帝王那般?”
“这……”男子咬了咬唇,却是哑口无言。
“真正的帝王,不仅要威慑百官,更应福泽万民!”走近侍从,对上那双茶色的眼睛,肖若湮气势慑人。
夕颜听的怔仲,待他继续。他却威势一敛,抚上男子被咬的发白的唇瓣,柳眉轻挑:“夕颜,你为了别的男人,而伤了自己,我该如何处罚你呢……”
夕颜了愣,随即脸色刹红。而肖若湮笑得好不邪恶。
“公子,倚云绣坊的钱掌柜请见。”小石头在门外轻禀,救充当电灯泡的辞月脱离苦海。
“嗯。”若湮敛了笑,拿起案上的面具戴上,淡淡回应:“请他进来吧。”
夕颜开了门,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挪进了屋,其表象酷似某种与H1N1息息相关的动物,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招财进宝相?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的锦盒奉上,圆滑的笑容里有商人的圆滑:“肖公子,您定的衣饰已制成,请公子过目。另外,我们东家听闻公子书画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