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锦贵人心下一惊,这男人的用意并非质疑自己与淑妃的关系,而是套自己的话!于是强自抚平心绪,“遭遇丧子之痛,姐姐定是悲愤难忍。即便有疯癫之状,也在情理之间。”
“丧子?”席远闻言勾起嘴角,似有嘲意,“你可知,为何至今只有德妃孕有一双儿女?”
锦贵人眼皮一跳,垂目道,“请王爷明示。”
“皇兄每过完夜都会送药。”满意地看着对方脸色惨白,席远接下去道,“淑妃知晓此事。”
这般为的就是以防后宫争斗、众子夺嫡。要得子,只能等到大皇子长至五岁——这是最低限度。淑妃那般基于皇权制衡千挑万选的第一批妃子自然也明白。
所以那太医道淑妃小产,连钰天和太后已能猜出始末,也演了出戏给一头雾水的主使者看。
“不知能捱多久?”席远语气似是感慨,又似是平淡无奇,“他的同伙若早些认罪,就不必受苦了。”
锦贵人指甲陷入掌心,她咬唇半晌,终是归于沉默。原来如此,从一开始,这男人就知道事实,将自己玩弄于鼓掌间、饶有趣地欣赏自己的挣扎!不,她才不会如他所愿。琥青不会泄露自己的,这男人没有实质证据,自己只要捱下去,日后就有机会报复他!
“本来,本王亦无可奈何。”席远似是嘲讽,“可惜你自作聪明。”
锦贵人松开手,兀的展颜轻笑,“王爷玩笑话了,妾身可真不知此事。”
“为何牺牲淑妃?”席远也不在意她的极力掩饰,一双明明平淡的眼睛却似乎能穿透人心,“你爱上皇兄,所以想铲除其他妃子。”是陈述而非疑问。
“你胡说!”纵然内心激荡却始终强自平淡的人终于因这句话有了发泄的途径,激烈的女声不住地嚷嚷,“你胡说,胡说!我对连钰天没有任何情感,是主子的命令我才留下的!我讨厌淑妃才想杀了她的!”
席远静静听完,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表面一派平淡,席远心下不着痕迹地想着——暗示终于起效。果然,便宜大哥才是突破口。
挖掉皇宫的棋子,席远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为了让他们松懈,将其余棋子全部抛弃。。。。。。龙蓝一行人的这份绝决和手笔绝不能等闲视之。
“你给淑妃下蛊?”席远没有闲心给一派怔愣的人时间懊悔,而是接着问道。
“那又如何?”锦贵人周身怒意和不甘散去,整个人透着一股死寂,仿佛已经绝望。若猜得不错,方才一席话不止这人听见。
“解蛊,你离开。”
“离开?哈哈哈。。。。。。”锦贵人惨笑几声,“任务失败,我还有活命的可能么?”
“细作已死。”席远淡淡补充道,“除非你不想活。”
锦贵人听了,怔怔地看着对方。对方的意思自己明白,他们会传出自己的死讯,只要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就能保命。不,多年来的训练告诫自己不可如此。但,为何一想到死,不能立即咬碎牙齿里的剧毒?
她的疑问并未存在多久,因为对方接下去短短几个字让她豁然开朗,“是你们。”
没错,琥青。。。。。。四年来朝夕相伴,为自己处处着想,那深沉的爱恋,自己从前看在任务上不接受,爱上连钰天后更是装不知晓。没有人会像他那般疼惜自己。。。。。。经此一事,她明白,在心机上,永远比不过这些皇族中人。这让她觉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而它迫切需要有人驱散。
没有思虑对方是否真心,或许这已无关紧要。闭上眼,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好。”
。。。。。。
遣人秘密送两人离宫,席远目送马车渐渐驶离宫门、没入黑夜。
‘她若知晓方才真无第三者在场,不知会作何感想?’席远有些不负责任地想着,然后转身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自己也该去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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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罪之有?”连钰天轻笑摆手,“大哥说过,一切听凭你做主。”
“臣弟自作主张。”
不是谦辞,而是敌国细作、欺君、谋害皇帝、陷害亲王、帝妃,哪一条都是死罪。却因为席远一句话,连皇家颜面都未顾及就轻轻巧巧地放了两人。
“朕不重复第二遍,”连钰天颇为无奈地开口,“君无戏言。”
“谢皇兄。”
瞧他一派轻快的语气,哪里是真心请罪?早有预料的连钰天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就由朕和太后善后。你呢,若要赏,去‘藏珍阁’自己挑。若不想上朝,朕准假。”
“谢皇兄。”这次的语气越发轻快。
等到人走后,连钰天才对着空气道,“事情如何?”
凭空的有人出现,恭敬地跪在地上开口,“申之尧已死,疑是被害。申锦屏再无亲人可循。”
原来如此,连钰天若有所思。本以为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