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定的是下月初一,还有十天时间。
‘隐月’已将前日跟踪者的名单都报给自己,败露行迹转身即跑的两拨是无痕、秋葛山庄,与影卫交手的是离火、碧水宫的探子以及一股莫名势力。
对于席远自找麻烦的行径,逐月不理解和咬牙切齿并行。自从席远出壂梁,他们一直在暗地里照看,自然也知道他是如何‘自曝其短’,仗着他内疚就这么行事嚣张,他们做白工的好不好!
席远自然不加理会,能利用的资源不用。。。。。。是傻子。
早知不会太平静,所以席远即便在客栈用早点时突然接到一封信,仍是波澜不惊。
来福拦住想追送信小孩的八宝,对他摇摇头。这种小孩不过是跑腿的,自然问不出什么。所以来福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来来回回检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才交到自家主子手上。
席远看完,面色无改,只是随即将手上的信揣进怀中。八宝、来福见状很聪明地不去问信的内容,只是将一些早点放在自家主子面前,伺候他用餐。
过了一会,席远吃掉最后一口包子,喝完豆浆,慢条斯理地用绸帕擦嘴拭手,起身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席远对着空气淡淡道,“你们呆在这。”
。。。。。。
城外五里竹林,风波亭。
没有署名也没有告知用意,似乎很笃定连晟清会去。
所以席远目光细细扫视一遍,最后落在信右上角唯一称得上印记的地方——不起眼的红渍上。不仔细看,倒真认不出是朵花形。没有印象。。。。。。席远思索未果,有些乏味,桃花债?
竹影绰绰,偶有一阵凉风吹过,竹叶飒飒作响。亭子里坐着一袭曼妙红衣,光从背影上看,也称得上风情无限、惹人遐想。但如果等待的对象是向来‘认人不认脸’的席远,注定只是对牛弹琴。
“有事?”席远坐在对面,不过开口问的是离女子不远,背对着自己袖手而立的蓝衣人。
蓝衣人的反应很是冷淡,甚至席远能敏锐地觉察出隐含的不屑之意,“主人让你跟她谈谈。”
席远没有为这种态度做出反应,甚至是心如止水。他在想。。。。。。他们背后的主使者是谁?对方知道连晟清的身份还敢颐指气使,显然与猜测不符。
红衣女人显然不清楚席远的心思,只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冷笑道,“你跟那男人长的真像,瞧这眉毛、这眼睛。。。。。。一样令我作呕!”
见席远似乎有疑惑,女人得意地笑了几声,“清儿,你大概忘了雪姨了?雪姨可是想你想的紧,想着把你和你娘还有那男人的亲族通通挫骨扬灰!”恶毒的带着恨意的语句让人感觉像蛇爬行过皮肤,一样的冰冷粘腻,极为不舒服。
席远默然,果真是前朝秘闻。
“果真忘了。。。。。。真是的,那毒怎么就没毒死你?”女人似是惋惜,摘下了面纱,露出风韵犹存的容貌,看得出从前定是绝代佳人。
“你是谁?”席远觉得自己脑中隐隐作痛,仿佛是潜意识里,连晟清的记忆在抗拒眼前人。
“我是谁?”女人像听了笑话似的,笑了一阵,才略带嘲讽道,“我原本是你大哥的生母,更该是当今太后!”
“你没死?”
女人来不及回答,蓝衣人似是不耐,“够了,主子不是让你们来拉家常的!”
于是女人收回碍眼的笑意,正色道,“主子要你配合,拿下东临皇位!”
“你不是皇兄的生母么?”
“哼,连钰天不识好歹,竟想。。。。。。”女人说着突然掩了唇,换言道,“总之,只要你拿下东临,主子定会重待你。”
“怎么做?”
女人似是很满意他的态度,脸上讥讽也更深,“我妄图刺杀连珏、秦婉儿,又给你下毒。罪妃之子又非嫡长子,名不正言不顺,连钰天配做那个位置么?”
见席远沉默似在思索,女人缓下口气诱劝道,“而且你若想登位,秦婉儿必会相助。”
这厢席远结束思绪,定定看向她,“你家遭遇‘庆历事变’?”
女人神色剧变,猛然站起。她脸上闪过恼怒,又死命压制下去,一拍石桌,“少啰嗦,你即刻前往西南,让秦念生起兵!”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淡然的声音响起,还有泛着幽光的白芒刺痛人了女人的眼。女人下意识的闪避抵不过前日重伤带来的身形迟滞,顿时只觉得心口一凉。她低头,清晰地看见剑刃插在自己体内的景象。随即一阵无力感袭来,女人身形一晃,缓缓向后倒去。。。。。。
后背接触到青石板地的冰冷时,女人发现自己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终于结束了。。。。。。那些沉重的仇恨。。。。。。以及对那男人的爱。
是的,她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为什么会爱呢?当初她不懂,那男人明明眼中只有天下,啊,也不对。至少,他对着秦婉儿,就像惺惺相惜一般。。。。。。自己到后来已经